虽说“闹鬼”的原因找到了,可秦岭一个人住在小窑洞里睡觉还是有点害怕。李奎勇坐在土炕边陪她说话,秦岭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红扑扑的小脸。

李奎勇也想钻秦岭的被窝,可是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秦岭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她的思想特立独行、敢爱敢恨,这一点在这个时代实属少见。

把秦岭哄睡着,李奎勇查看过院门后就回了屋。小六和罐罐儿已经睡着了,借着煤油灯的亮光李奎勇拿出一件乾隆时期的粉彩瓷瓶开始学习。

用常四爷的话说,那就是真东西看的多了,假货自然就入不了眼。来陕北插队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李奎勇总算是可以继续学习了。

把玩了一会瓷瓶,李奎勇心中一动又拿出了张支书给的铜镜。白天只是匆忙的看了一眼,只觉得这面铜镜非常古朴,应该是个老物件儿。

现在仔细端详,李奎勇发现这铜镜制作的十分精巧。铜镜的正面磨砺光洁、光可鉴人,背面有纽可以穿系,配有各种枝蔓、走兽的图案。边缘处还刻有一圈文字,可惜李奎勇不认识这些字写的是什么。

联想到张老汉在河边捡的“铜疙瘩”卖了二十大洋,门栓家的青铜器油灯,张支书给的铜镜,看来这里是有古代的大墓存在。

把这些老物件儿都收进空间,李奎勇倒头就睡。反正自己的插队生涯还长着呢,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早上起来,李奎勇和小六在院子里练拳,秦岭忙着做早餐,罐罐儿背着个筐出去砍柴了。

二合面的馒头加包谷面糊糊,再配上四九城六必居的咸菜,这早餐已经算是极为丰盛了。

吃完饭,李奎勇背着军挎溜溜哒哒的来到了村支书张大春家。“支书,猴蛋儿呢?怎么就您一个人在家?”

张大春有三个孩子,全都是儿子。老大和老二都当兵走了,家里就剩下了猴蛋儿这一个。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猴蛋儿和他娘去他姥爷家了。奎勇,快进屋。你勿达的情况怎么样了?昨天人多,额也不好细问。”

李奎勇从军挎里拿出两瓶二锅头放在了炕桌上,“支书,您给的铜镜实在是太厉害了,昨儿晚上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这两瓶酒兹当是谢谢您了。”

张大春双眼一瞪,“谢撒谢,沃铜镜也不是额的。说起来这也是物归原主,那镜子是破四救从罐罐儿家搜出来的。你娃把酒拿走,要谢就谢罐罐吧。”

李奎勇恭敬的给张大春上烟点火,“支书,破四救是不是把所有的村民家都搜一遍?搜出来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张大春猛吸了一口烟,“县里来人盯着看,只好每家都搜一遍。宗祠被拆了,族谱也烧了,瓶瓶罐罐当时就砸咧。剩下的东西都收进了村委会的仓库,等着县里统一处理。”

“奎勇,铜镜的事给谁都拨说,要不然就马达咧。你娃好好干,将来入个党,也好奔个前程。”

在李奎勇的各种说辞下,张大春最终还是收下了酒。虽然只是几毛钱的东西,但在白店村胜在一个稀罕。

破四救取消了春节这个传统节日,陕北农村的社员不敢大张旗鼓的过节,但是县城里的集市却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春节前,村支书张大春给知青们每人发了三张扑克牌,一张牌可以乘坐张老汉的驴车进城一次。这牌被知青们戏称为“驴牌”,在白店村是真正的硬通货。

秦岭和刘佳相约去县城,李奎勇这个护花使者肯定要随行,顺带着小六和罐罐儿也一起去逛县城。

李奎勇递给张老汉五张“驴牌”,老汉看了看罐罐儿只收了四张。刘佳面色诧异的说,“这老汉的脾气不太好,上次还用鞭子抽了何卫东。没想到他对你们倒是挺好的。”

李奎勇笑着问,“张老汉为啥拿鞭子抽老何?这小子是不是用假驴牌骗老汉了。”知青们用自己带的扑克牌冒充驴牌骗张老汉,每次都能让这老梆子看出来。

刘佳笑着说,“何卫东嫌毛驴走的太慢就踹了一脚毛驴的屁股,结果张老汉就炸了毛,拿着鞭子就抽老何。

还说什么在白店村,他的毛驴比知青精贵。老何去找张支书告状,结果张支书说就是他踹了毛驴也一样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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