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小六照例被李奎勇拉出去练拳。用李奎勇的话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能练出真功夫。小六被折磨的不要不要的。

秦岭拎着水桶去水井打水,女生宿舍都是轮流做值日。塬上的水井都是百十米深,井水的水位随着季节的变化有规律地升降。水位最低时距地面将近百米深,水位高时距地面也有四五十米。

李奎勇跟在秦岭的身后,这丫头体形颀长,长颈,削肩,细腰,长腿,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李奎勇怕她身材单薄,打水时发生意外,特意跟了上来。

秦岭费尽全身的力量摇着辘轳,摇到一半就没劲了。她还想在坚持一下,结果手一滑辘轳倒转了起来。看着旋转的木柄朝她打过来,秦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要掉井里摔死了。

就在这时她的腰被人搂住,一条健壮有力的臂膀将她从井台上抱开。“下次做值日,我来替你打水,我不在就让小六帮你干。”

看着李奎勇关切的目光,秦岭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李奎勇边打水边说,“做完值日咱们就出发,去县城要走三个多小时的路呢,早饭咱们边走边吃。”

秦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仰头笑着说,“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谁让你是我们的厢长呢。”

回到宿舍,小六一脸淫笑的看着李奎勇,“哥,我刚才可全都看见了,你搂了秦岭姐的腰。啧啧,手感怎么样?”

李奎勇抓住小六的脑袋瓜儿一通乱揉,“大冬天的穿着棉衣、棉裤,你说手感怎么样!你丫胆敢偷窥我们,今儿个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奎勇带了一件棉大衣走出窑洞,通过早上的搂抱,他感觉秦岭的棉衣有点单薄。去县城来回要走六个小时的路,会把她冻坏的。

李奎勇、秦岭和小六走在蜿蜒的小路上,一路上有说有笑。“秦岭姐,您千万甭跟我们客气。别说棉大衣了,就是将校呢大衣我们都有一二十件呢。”

李奎勇要把棉大衣送给秦岭,秦岭说什么都不要。开玩笑呢,这一件棉大衣几十块钱,她怎么能白拿。

李奎勇笑着说,“秦岭,大衣可不是白送你的。以后我们兄弟俩的脏衣服就交给你了,咱们这属于公平交易。”

秦岭温柔的看了一眼李奎勇,这个家伙的心思还挺细腻,在帮助她的同时还顾全了她的自尊心。

“行,大衣我收下了。”秦岭大大方方的说,“光顾着走路太累人,我给你们唱个酸曲儿吧。”

“大雁雁回来又开了春,妹妹我心里想起个人。山坡坡草草黄又绿,又一年妹妹我在等你。…

黑夜里月牙牙藏起来,扑通通钻进了哥哥的怀。云从了风儿影随了身,哥哥妹妹从此不离分。圪梁梁光光任你走,一夜里三次你…”

秦岭唱的酸曲儿听的小六直咋舌,“秦岭姐唱的真好听,就是这歌词也太露骨了吧。”

李奎勇笑着说,“那张老汉唱的才叫露骨呢,什么公公爬灰,大姑娘偷情。这些歌词在陕北农村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没什么好惊讶的。再说了,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岭,从你的名字看,你老家就应该是陕省的吧。你的民歌唱的这么好,是不是专门练过?”

秦岭点点头,“我老家在关中地区,我妈妈是民族歌舞团的民歌演员。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会唱几首酸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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