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点,李奎勇拉着板车来到了后勤大院的后墙。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六就从院里爬上了墙头。

接着一只一只的皮箱顺着小六的飞虎爪被吊出了院墙。一共六只皮箱被搬上了板车,李奎勇用稻草做了伪装。

小六翻身下墙,李奎勇在前边拉车,小六在后面推车。两个人专挑树林和小胡同走,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赶到了常四爷住的四合院。

李奎勇吩咐弟弟要留着门,小六把皮箱搬进了西厢房。李奎勇拉着板车回到自己住的大杂院把车放好。

见到李奎勇回来,小六兴奋的说,“勇哥,这次咱们发财了!我当了三年的佛爷还从来没有得手这么多钱。”

李奎勇拍拍小六的肩膀,“所有东西咱俩一人一半,你先挑,剩下的归我。”小六想了想才喏喏的说,“勇哥,这些东西我都不要。我能给你当弟弟吗,以后都跟着你。”

李奎勇看着小六的眼睛,“你小子可要想清楚,将来后悔了可没地儿哭去。”小六用力的点点头,“勇哥,我想好了。只要你不嫌弃弟弟,以后我就跟定你了!”

李奎勇笑着揉揉小六的脑袋瓜,“成!明儿个去给我妈磕三个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小六红着眼眶说,“我听勇哥的安排。”

李奎勇点上一支烟,“小六,咱们搞了多少东西?”“现金有一千六百多块钱,全国通用粮票六百斤,四九城的粮票九百多斤,你要的瓷器和字画都在皮箱里。衣服、裤子、皮鞋、大衣那就没数了。”

李奎勇沉吟了一会,“小六,我家里还有六七件抢来的将校呢大衣。从明天开始,你每晚去一趟德胜门外的北晓市,把这些大衣都换成钱。”

时间终于到了星期五的晚上,李奎勇应约来到了天桥剧场。远远就看见剧场的售票窗口外摆着蜿蜒曲折长长的砖头队列。这是顽主们另类的排队方式。

售票窗口旁边的台阶上、树林边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小青年。他们把军挎挂在脖子上,或蹲、或站、或坐,放肆的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偶尔有姑娘经过,就会响起一片挑逗的口哨声和淫荡的笑声。

钟跃民站在树林边,一个肩膀低一个肩膀高,晃着三道弯的身体正在和朋友们说着什么,非常好认。

李奎勇双手插兜走了过去,“钟跃民,我是海淀分局的,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钟跃民明显的哆嗦了一下,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奎勇。

“奎勇!卧槽,你丫快把我吓死了。”钟跃民热情的和李奎勇拥抱。“你丫最近准没干好事,要不然怎么会怕雷子(公安)。”

钟跃民拉着李奎勇热情的给他介绍自己的朋友。“这是我哥们儿,石油附中的李奎勇。”“奎勇,这是育英中学的郑桐。”“这是育英中学的袁军。”…

李奎勇摘下手套和郑桐握手,郑桐也摘下手套。“经常听跃民说起你,今儿个总算见到真人了。你好!”

李奎勇又和袁军握手,袁军却非常傲慢的伸出了带着手套的右手。李奎勇把手缩了回来伸向了怀里,掏出一包香烟,然后转身给钟跃民和郑桐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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