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陆渠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宋淮青看着伤心欲绝的陆渠,张了张嘴,想说些宽慰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变成了:“节哀。”
陆渠又哭了好一会,才踉跄着起身,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伸手要去抱温玉儿的尸体。
他答应过她的,要带她离开这个困了她半生的地方。
他会带她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山清水秀的地方。
然后在她的墓旁修一座小木屋,陪她春日茗茶,冬日看雪。
他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玉儿。”
陆渠嘴里喃喃着,一手从温玉儿的后颈穿过,一手从膝盖后面穿过,将人抱起。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余光猛地瞥到温玉儿的手上。
温玉儿手中攥着一枚玉佩,有一大半被攥在手里,只有小半露了出来,但是隐约可以看出大概是个月牙形状的,样子有点熟悉。
忽然间,陆渠像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的伤心之色被不可置信替代,一股凉意从脚底顺着往上爬,直达天灵盖。
他控制不住地将温玉儿放回冰棺,双手哆嗦着去掰她的手。
这枚玉佩应该是温玉儿死之前就握在手里的,握的力气极大,现在她死了这么久,肢体已经僵硬,手更是不好掰开。
若是硬来,她的手会断。
尝试无果后,陆渠收回手,闭上眼睛,手像是不小心摸到温玉儿的手连同她手中的玉佩一样。
那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某个时刻他摸到过一样,突然就唤醒了陆渠心底的某个回忆,证实了他心底的可怕的猜测。
“不——”
陆渠猛地后退,整个人跌倒在地,双眸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他有一段记忆,是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的。距离现在已经有些日子了,本来他对那天的记忆已经没有多大的印象了,此刻却清晰无比的浮现出来了。
那天,他接到老鸨的命令,要处理一个人。
老鸨说,那是他最后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那个任务,她就给他一个可以和温玉儿离开的机会。
那个要处理的人被套进了麻袋里,他没看到长相,大约是个女子,她挣扎的很厉害,他摁着要一剑贯穿她,在挣扎间,他好像摸到了她的手,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然后,他一剑下去,她呜咽了几下,很快就断气了。
那时,他摸到的触感,分明和刚刚他摸温玉儿时,是一样的。
难道,他最后亲手处理的人,就是他的玉儿?!
“不!不会的!”
陆渠恍若癫狂,牙齿在不停地打颤。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陆渠从地上爬起来,急切地去掰温玉儿的手。
“对不起,玉儿,对不起。”
他一边道歉,一边用力掰温玉儿的手。
终于,他掰开了。
他拿起那枚玉佩,查看起来,却因为手抖,又掉了几次。
然后,他在玉佩一面的里侧,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温”字。
他记得,温玉儿说过,她从小就被拐入红园,不知道父母亲是谁,身上只有唯一一块带着她姓氏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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