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隆隆,号角声沉,四起的硝烟将清晨的天空染的昏黄阴暗。

这已经是敌人的主力部队第五天的进攻了,蓟北起义军的兵员素质比不过对方的主力部队,只能用人命和守城器具来持平双方的差距。

不过如今,守城器械和大威力的军用级法器大多消耗殆尽或者损毁,距离失守不过是在一瞬的失误间。

居民区中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氛,战鼓擂起,代表着离城破更近了一步。

“该死的贼人惹得祸事……还有那该死的………”平民男子想要痛骂什么东西,但刚开口就将自己的嘴死死捂住不敢再开口。周围听见他说的话的人也连忙加快脚步起身离开。

“真是该死!”懊恼的捶击着自己的胸膛:“看你妈看!今天这城里的人活不了几个!”

对着扒着门缝的人丢下一句臭骂,平民男子垂着个脑袋灰溜溜的跑回了家。

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动和城外传来的巨响,今日的战斗打响。

残破的孤城四面被围,属于当今天子的军队冲击着这座残破城市。

孤城上矗立着的大旗早已经破损,残存的半截旗帜正在烈烈风中飘荡,如同一团火焰一般飘扬。

当今天子所派来的这支军队名为铜山军,负责攻击南面城墙的将领正站在前军的位置大声嘶吼着指挥士卒使用攻城器械轰击城墙上正超负荷运转的防御性法阵。

宏炮作为军用攻城的法器,主力部队之中才会大量装备。

几个士卒依次靠近宏炮的供能口,将手放到储能模块上,然后压榨身体之中的能量注入其中,伴随着一个个士卒将能量注入到宏炮中,宏炮的炮口凝聚出的光芒越发强盛,伴随着最后一个士卒将能量注入储能模块,宏炮的能量充满,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轰击出一道强大的攻击。

“开炮。”

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宏炮被炮手激发,狂暴的能量炮弹轰击在孤城残破的城墙上,炸出一片片的能量涟漪。

“哼,”将军见城墙上的防御法阵还未被破开,便冷眼扫视着为宏炮充能的士兵大声的呵斥道:“不中用的东西,再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再不破开城墙上的防御法阵,你们,就等着被就地处决吧!!”

每一个被扫视到的士卒都无一例外地低下头,这些人身上共同的特点是面色苍白,身形枯瘦,衣服挂在身上,眼睛中满是血丝,只剩下了麻木的神情。

这是因为铜山军残暴的压榨他们,给他们这些注定的炮灰喂下药物,这样在他们的身体中能量会被提升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强行拔升实力,但副作用很明显,喂下药物的人大多活不到这场战争结束,活下来的人也成为一个废物,毫无价值可言。

“再来两轮炮击,这些炮灰大概也就彻底废了,活着的编进第一批的炮灰队,正好去消耗敌人的体力,死掉的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将军面色阴沉,眼带阴厉之色,默默的盘算着这些人的去处,反正只是仆从军,炮灰一般的存在。

要想建功,还是得看手下的那些正卒的进攻。

”依照那位大人的卜算,今日蓟北城必破,破城的首功必在这南面,得了这破城的首功,也能升上一两级的官。”

等待宏炮充能的时候,将军眯起眼思虑着,要是待会两轮炮击结束之后,防御阵还没破的话,就把对头在这边的那个炮灰营调来。

蓟北城南城墙下,抢修防御阵法士卒正奋力的将破损的位置修补,将阵法师连夜制作的阵图在炮击过后的间隔里装上。

“阵法还能撑多久?”白树刚吃完饭,急匆匆赶了过来。

“回将军……咱们估计撑不了多久了,情况好的话能挡七八轮的炮击,情况不好的话最多再挡两三轮,咱们的阵法就彻底损毁了。”

“妈的,就算是城墙塌了也得守啊!”

白树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现在他得召集部队准备上城。

在接连不断的高烈度战斗之中,起义军将领的素质往往不足以支独当一面,白树作为一个表现突出的将领被李总兵提拔成为南面城墙的统帅。

蓟北城南面城墙的防御即将破碎,这意味着白树和城墙上的士卒失去了阵法对攻城者的最后一道压制,城头上的士卒也要直面各种远程火力的打击。

防御法阵没能撑过这一轮的炮击,最核心的阵图崩的到处都是,越过法阵的宏炮炮弹轰击在残破的城墙上,给本就残破的城墙添上了一道道新的痕迹。

“既然防御阵法已破,给尔等活着的人半刻钟的时间,速去丙三营报到!”

丢下冷冷的这一句话,将军命令炮手正常发动炮击进行压制,便带着手下的亲卫离开了这里。

将军离开后,只留下了这一地凄惨的士卒,无不是面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更有甚者倒在地上久久不起。

真正在炮兵营的炮兵们冷漠的看着这些士卒,其中的一个炮兵更是直接呵斥道:“还活着的,赶紧把死了的埋了,埋完人马上滚蛋!”

几个好事儿的炮兵掏出武器,冷笑着靠近倒在地上的炮灰们:“没死的赶紧起来挖坑,不然爷爷们可不在乎多埋几个!”

还想多活一会儿的炮灰奋力爬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抛起土坑来。

“滚远点儿挖,埋爷爷们附近是想给爷爷们沾上晦气么?啊!!”

炮灰们不敢多言,更不敢反抗,连滚带爬的拖着地上的同伴跑到远处掩埋尸体。

半刻钟的时间,丙三营中多了些算得上是老弱病残的士卒。

“自己拿一身甲套上!”

炮灰们被发放了一身一看就是东拼西凑出来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铠甲,在丙三营的正卒看守下套上这些不知道从哪拔下来满是血迹的简陋甲胄,领到一柄或是豁口或是断开的武器。

伴随着伙夫端上一缸不知道是什么熬的汤和一筐筐黑乎乎的团子后,领头的正卒便呼呵着炮灰:”猪猡,开饭了!“

那黏糊糊的汤和黑乎乎的团子是整个白天的食物,铜山军对炮灰的待遇可谓极差,对于这些炮灰的态度吗,消耗品罢了,还维护什么呢。

不过好的一点是,因为要喂他们提升实力的药物,铜山军的将领不会限制这些炮灰吃多少食物。

吃饱喝足后,将军带着亲卫大摇大摆的走进丙三营的营房。

”哼,全营集结,带上云梯准备攻城!“

战鼓敲响,正卒身穿整齐的铠甲,手持锋锐的武器,驱赶着乱糟糟拥成一团的一团炮灰们扛着云梯向城墙冲去,不过城头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进攻部队不断的靠近城墙直到大概接近守备部队的射程内,宏炮发出了一轮炮击轰击在城头上。

出于近些日子的交手,白树勒令手下士卒呆在城墙下面,躲避炮击,城头上只在隐蔽不易受炮击的位置进行观察传递信号。

接到信号,敌人到了城墙脚下,便迅速登上城墙进行防守。

云梯架上城头,城墙上早就没有守城用的器材和武器了,士卒只能将早已迟钝的武器抡圆了劈砍在敌人的身上,或是将长试云梯推倒。

无论如何,士卒都在奋力的将登上城墙的敌人堵在城头。

好在最先上来的是拿着仅仅只是比自己武器好上一点点的老弱病残的丙字营,而铜山军的丙字营大多没有强者,是作为消耗体力的炮灰被派上来的。

铜山军这边,将军残忍的传递出命令:”让炮兵开火,趁现在城头上有敌人,消灭他们。“

白树正在城墙上清扫登上城头的敌人,但心里猛地便是一紧:”所有人,立即下城!“

随即翻身从城头跳到城内。

不幸的是,只有少数士兵翻下了城墙摔伤躺在城墙下哀嚎,剩余还在城墙上的士卒随着宏炮的攻击化作了尘埃。

”所有人,传我口令,上城时注意敌人炮击,尽可能保存自身,另,退守城下工事,城城上人不露头!”

白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大声的说道。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大喊道:“白将军,李总将的口令!”

白树目光冷厉,对着传令兵大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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