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段哥哥!”盛芝的语气甜甜的,很是自在和欢喜,像和大哥哥说话般又乖又嗲。

她怎么会不开心呢,这是段初尹和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段初尹脱下身上的西装,轻轻的将衣服围在女孩身上。

女孩的身上很快被一股淡淡的白山茶味包围着,味道很好闻,一点不比从风里吹来的天然桂花味差劲。

他也蹲了下来,可能有点费劲,西装裤有些紧。

“天气凉了,衣服你就披着吧。”

孟酥将衣服拉紧裹住整个上半身。

“你冷不冷?”

段初尹的喉结上下有规律的滚动着,嘴角漾起,眉眼弯弯,温柔的看着她。

“我身体很坚实,也抗冻,这点温度冷不到我。”

果然冰山男的抗寒能力就是好,名不虚传。

孟酥没有打从心底的认为他是一个冷漠无情、没有感情的直男,他好像还挺温柔、体贴、有素质,也有着豪门世家身上有的与生俱来高贵的秉性,对她尊重有分寸。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段初尹想起那年冬天,第一天见到眼前这个女孩的画面。

她穿着绿色的短上衣,深棕色的裤子,一双棕色的短靴,一个人坐在一块油菜田的高高的田埂上,眼睛盯着右手抱在怀中的画板,左手执笔,时不时抬头望望对岸从河面卷起白色水花飞走的白鹭,连他走到她身后,她都察觉不到,他盯着她的后背,女孩长长的麻花辫垂到腰间,弯曲的碎发一缕一缕的勾在她的后脑勺上。

她好像很孤独,又似乎很自由,随心所欲坐在这一片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田野,只属于她一个的天空。

她很安静、平静、沉静,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虽然不争不抢,似乎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在热情的拥抱着她、爱护着她,绕着她转。

她是那么的纯粹、干净、与众不同。

不得不说,段初尹对孟酥的第一印象出了奇的好,好到眼前这个长大了的她也无法比拟。

段初尹很想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褪去了身上的那股自由劲儿的。

为什么会差那么多?

即使他现在承认心里对她,依旧很有好感。

“还不想回去睡觉吗?”

段初尹收回思绪,突然冒出一句。

孟酥的脑袋里乱成一团,太复杂了,她不想去多想,“我想再待会儿。”

她确实想多在楼下停留一会。

她的心情经常和凉风、冷风、雨滴、急雨、雪花挂钩,这些自然物质都是她喜欢的。

换句话说,凉风、冷风、雨滴、急雨、雪花都是药,是缓解她心情的良药、苦药,而人总是和各种药纠缠在一起,这是没有脱离的事实。

段初尹站起身来,裤子的不适感让他没有毅力再蹲下去。

他可以不要未来,而他未来的那一位公主,不能没有。

“我去搬那个椅子过来。”

说完,还没等孟酥接上他的话,他已经轻松单手抬起中午盛芝坐过的那条长椅。

“久蹲会导致血液不循环,坐着舒服点。”

不到三十秒,段初尹说着话带着椅子回来了。

孟酥注视着他的胳膊、手背、手指上暴起的青筋,慢慢的将椅子放在她身后的路旁。

椅子靠着路灯的杆子,旁边有一盆玫瑰高高的长在正正方方的小花坛中。

直到他坐下来,她的视线都还在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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