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海荇脱口而出的疑问,口气听起来是对老熟人的那种诧异。

“来做饭呀”左雪哲笑起来一直很好看,挂耳的长发,快遮住眼睛的刘海都给这个人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感觉。

但是他那如同小鹿一般楚楚可怜的目光,却透过刘海的隐形,直逼人的心脏。

海荇知道,这才是左雪哲最真实的样子,脸上挂着判断不出真诚的微笑,再加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足以让别人对他失去一些防御。

但是海荇是清楚的,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海荇没有说话,只是退开了半步,示意他进来。

左雪哲换好拖鞋,也不多说什么,像进入自己家一样,悠闲随意的拎着手里的一条活鱼走进厨房。

开放式厨房连着客厅,海荇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左雪哲的身影,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只是随手关上门。径直当房子里没别人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们之间既没有寒暄也没有客套,就是无言。

她没什么可说的,甚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对左雪哲有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人对另一个人讨厌到极致是一种什么行为?是采取行动谩骂打压,又或者是别的?不是,当对一个人讨厌到极致的时候,你会把他忽略当成空气,不会多浪费一个脑细胞去想关于这个人的事。

她对左雪哲就是这种,她以前以为自己是因为对雪芙的心疼而报复性的讨厌这个闯入她们姐妹二人世界之中的不速之客,后来成熟懂事以后才发现她讨厌他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样子。每次看到他,她就会想起自己懦弱可怜的样子。她厌恶这种感觉,她讨厌自怜,为此也曾对无辜的左雪哲感到抱歉,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帮助。

左雪哲在海荇的记忆里非常清晰,即使在偏差的记忆里,也不曾把这个人忘记,倒不是多重要多有分量的一个人。

只是左雪哲和左雪芙一样都贯穿了海荇这仅有的20多年的大部分人生。

有这样一种说法,人与人之间是经过千百次的回眸才得一次的相遇,对于海荇这个从小不爱交际,圈子小的可怜的人。相识过得人更是廖廖胜数。所以左雪哲和左雪芙在海荇记忆画面里是一样的。

海荇记得雪芙有多清楚,就记得左雪哲多清楚。

她甚至还记得左雪哲的女朋友叫罗佩佩。

海荇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到阳台挂在衣架上准备晾晒。

左雪哲在厨手法娴熟的处理着那条活鱼。屋内的阳光越来越少了,太阳西下,外面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海荇也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暖黄色的灯光柔和的洒下来,室内看起来暖意洋洋的很有生活气息。

海荇我在沙发上看着专业书籍,随手给雪芙发了个信息。

“左雪哲来了。”

对方迟迟回复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哦”。

海荇早就习以为常,室内的温度渐渐上升,不知道看了多少页书,不知道背了多少知识点。海荇只听见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还有刀剁砧板的梆梆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海荇就在沙发里睡着了。书本从海荇手里滑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左雪哲早就透过落地玻璃映出的画面把客厅的情形都看的一清二楚。左雪哲注意这边很久了,甚至海荇晾衣服哼着轻声极难听见的小曲儿的时候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一直在注视着她。

他没有打扰她,他甚至觉得他们两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各自互不打扰,自由随意的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有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这不就是普通家庭生活的场景吗?最最平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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