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府邸,客堂内。

绕过门口翡翠玄关,可以看到客堂的正中央挂着一副行楷,是王文远手书的“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书桌两旁摆放着东瓶西镜,正好寓意了平静之意。

此时老太爷正颤巍巍坐在太师椅上,双手还柱着一根阴沉木做的拐杖,乃是花甲之寿那天,小儿子王钧绮送他的寿礼。而正在一旁坐着和他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的妹妹,秦国长公主——嬴书曼。

“长公主殿下,你说我这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啥?我知道你和宇清都孝顺,说实话,就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怕什么妖魔怪鬼的。我现在就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也要埋在临安的土地上!”

正在说话的是王家老太爷王文远,看起来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老太爷年近古稀,再有两个月就是自己的七十大寿了。

自从三年前最心疼的小儿子王钧绮去了那青阳派学仙家法术,老太爷和老夫人每天无时无刻不在念叨老三什么时候能来封家信。偏偏那王钧绮去了之后杳无音信,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在去年除夕夜的时候,老夫人做了一场噩梦,醒来便病倒了。不等那大儿子王宇清赶回家里,老夫人就仙逝而去。最可气的是,老夫人仙逝这么重要的事情,那王钧绮却是没有亲自赶回来送终。

送信的人快马来回跑了十六天,只送回来一句口信:“我自修道之日起,便已断绝尘念。”

真是个逆子!老太爷当时听了这话险些也被一并气死。

可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小儿子,便派那人再跑去送了一趟信,信上书:

“吾儿有此觉悟,为父深感欣慰。”

好巧不巧,到了今年除夕夜里,王文远又梦见被小儿子杀死那个女子前来找他索命,被吓醒之后便是大病了一场。

好在这次王宇清托关系请来了远近闻名的薛神医,花了好大功夫才让老太爷调养过来。

病好之后那薛神医也专门叮嘱过,说是往后日子里,老太爷绝不能再动气。所以现在整个王家上上下下这五十来口人,没有一个敢在这节骨眼上跟老太爷顶嘴的。

当然,除了今天来的这个儿媳妇,大名鼎鼎的长公主殿下。

“爹。宇清那边军务要紧,实在是脱不开身,您看您之前大病一场,我俩也没能过来照顾,心里可是愧疚得紧。这次我无论如何也得请您去长安,来的时候我皇帝哥哥也说了,想和您这个前朝元老请教请教治国之道呢。”嬴书曼说话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也都都气度不凡,不愧是皇族子弟。

王文远听了这话,便道:“长公主还是不要为难老朽了,你俩要是真孝顺我这把老骨头,就把我那个逆子找来,给他死去的娘上个坟。我也就能瞑目了。”

“爹,钧绮的事,我回头就安排人去给您找来。只是您不同意跟我回家的话,这事我跟宇清可怎么交代?到时候又该说我这个儿媳妇不孝顺了。”

“他敢?”王文远两眼一瞪,啪一声跺了下握在手里的拐杖,道:“我这一辈子也活的差不多了,老了老了,就想着落叶能归根,和他娘合葬在一起,去黄泉路上也是个伴儿。那长安好是好,可是我这个老头子不喜欢啊,不然当初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回来了。”

“可是……爹……”

见嬴书曼还要再劝,王文远赶紧说道:“公主殿下,你回去就告诉宇清那小子,就说我这条老命是铁了心留在这儿了。他小子现在是北线统领,要是连这块巴掌大的地方都保不住,就别来见我了!”

说到这里,王文远气的吹胡子道:

“哼,什么妖族势大,恐不能挡。我看他就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这国家领土,寸土不能让的道理难道也不懂吗?躲?咱们躲了,那千万百姓往哪儿躲,要都去长安城里那装得下吗?”

王文远还要再骂,却见有人进来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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