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戏不对。”
乔韫玉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看似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实则抓着人家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牢牢的扣着,凭借着略高一些的身形,直接将他笼罩在影子与车子之间。
时怀川忽然站直了身子,眼中的情绪快速变换,用另一只手掰扯开他落在手腕上的指尖,犹如针尖对麦芒。
“真是巧呢,方少爷。拦着我的车这是打算劫道还是掠人?”
他说的是戏中和阮拾安对戏的台词。
唇齿微启,眼神凉凉的落在那被抓住已经有些泛红的手腕上,眼睫半敛,冷淡中带着疏离和漫不经心。
乔韫玉微微皱了皱眉,靠着刚刚看过一遍的记忆里,复诵着台词:“你要去付宅?你们都是男人,你就这么上赶着将自己送出去,图的是什么?”
“图什么?”
‘洛玉书’讥讽的笑出声来,慢悠悠的轻啧了一句。
半垂下眸子淡淡的说:“图什么?图他有权有势,图他脚一跺我们这个小地方都要抖三抖,图他身体素质好,我能图的可多着呢。方少爷,你觉得我图什么?”
倔强而骄傲的梗着脖子。
自尊心作祟,说着最伤人也最伤己的话。
“好歹出去读过几年书,你能不能要点脸?”
乔韫玉浑身的压迫感多加了好几分,几乎是半贴在他肩上,冷着眸子声音低沉了不止八度:“即便是要拼命,也该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而不是靠着牺牲某个人去达到目的。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家?”
‘洛玉书’冷笑了一声,扫了眼车里行李简单的皮箱子,眉尾不过是稍稍往下一塌,抿紧了唇:“方少爷,你觉得我还有家么?现下,我只有去了付宅,才能保的住洛家。”
“我可以帮你,带你离开这里。去他付鸿煊找不到的地方,去海外,去读书,你不是喜欢学医吗,我托人给你找海外最好的医学校……”
语气越来越急切,带着不由分说的恼怒与无奈。
“够了。”
‘洛玉书’的唇线死死咬着,咬的有些狠,边上隐隐都有些泛白,双眸染红,生生的将就快要宣之于口的愤怒和窘迫给压了回去,他的骄傲不允许失态。
抬手将人一把推开了几步。
低垂下眸子,似哭还笑的扯了扯嘴角,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尽量用最平稳的语速,凉飕飕的说着:
“踩着两家人的性命去求学?能心安理得吗?”
“是,治病救人确实是我的理想,可家若不成家,乱世无安稳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有尽力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哪怕,这条路将千夫所耻,背负一生……”
他的眼睛里,蓦然充斥着绝望的猩红。
依旧在笑,可笑的太过凄凉,仿佛是在笑他可悲而荒唐的幻想,又像是在笑自己认人不清的下场。
“值得吗?如此作践自己,值得吗?”
无可辩驳,乔韫玉的业务能力很出色。
几乎是一秒入戏。
并且情绪节奏的拉扯极其到位,将‘方怀酒’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复杂情绪,通过台词宣泄的淋漓尽致。
“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几经狂风骤雨,宁折不易弯。当尘嚣落定,乱世安稳,我俯仰无愧天地,便是值得。”
‘洛玉书’颤了下眼睫。
借用咏竹的诗中两句暗喻自身。
他的眼底藏着知己情,敛下辱恨意,轻掀眼帘,化为孤注一掷的笑,喃喃低语道:
“活下来,走下去,莫独醒,济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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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剧情结束。
时怀川眨了眨眼,眼尾的残红快速消退。
抬手懒洋洋的抹了抹眼尾,双眸亮晶晶的分外透彻,将还在情绪之中的乔韫玉看的下意识皱了皱眉。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时怀川已经绕过他,站在阮拾安旁边轻笑道:“看的过瘾吧,影帝的演技教学,学会了几成?”
“居然能不分伯仲,不落下风,你简直太强了!高光时刻啊,平日怎么没见你这么大义凛然过?”阮拾安重重的点了点头,环抱的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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