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我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是黄埔一期毕业,你的革命精神比任何人都崇高。”

“老董,你不理解我不怪你,因为你没在鄂豫皖苏区待过,你不知道张特立的厉害。但是带军西撤是我下的命令,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张特立真有那么可怕?”

“比你想象的可怕十倍。”

董军长终于冷静下来:“能给我讲讲吗?”

徐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我妻子便是死在他们手里,我能怎么办?

当年,曾中生如日中天,一手壮大了鄂豫皖,将鄂豫皖缔造成第二大的苏区,到头来被张特立秘密处决。

我的同班同学许继慎军长,何等才华横溢,他的领军能力我见了都佩服不已,结果又如何?在肃反中被枪决!

旷继勋师长因为写信给国军旧部,让他们拥护红军,却被张特立诬陷为国军改组派,在洪口场被处决。

周维炯师长被张特立杀害于河南光山新集,年仅23岁。

常胜将军段德昌师长也,在肃反中遭到诬陷,年仅29岁命丧巴东县。

五年的时间里,两千多名优秀的指战员死在他们手里。

曾中生、许继慎他们死了,只剩下我苦苦支撑。

在那里想死容易,想活很难。

当年,陈锡廉(原名)与几个战友一起上街,买几个油饼吃。

张特立竟然污蔑他们弄了一个“吃喝组织”,要搞阴谋活动,他下达指示把小陈他们抓起来,准备枪毙。

我知道这件事以后,便找张特立理论,吃几个油饼,算什么狗屁阴谋活动,让他把人给放了。

还有周希汉的三次险境。

第一次张特立诬陷他是富农,第二次他公开说张特立瞎指挥害死人,第三次安排张特立的住所,张特立故意说,那住所容易受到敌机的轰炸。

这三次,都让他身陷险境,每次张特立都要对他兴师问罪。

若不是我,他已经成了张特立的枪下亡魂。

张特立这些人简直就是土匪头子,想毙谁就毙谁,事后一句擦枪走火,将事情掩盖过去。

我若不是忍气吞声,苟活于世,像一只老母鸡一般护着小鸡崽,又会有多少人无辜牺牲?

若不是我一肩扛起指挥大旗,与他们据理力争,又会有多少人会被丝毫不懂军事的张特立害死在战场上!”

徐总说完,千年如寒冰冷雪的脸庞,竟然落下两行泪。

“徐总,是我错怪你了。”董军长内疚道。

“老董,打凉州这事,我不能干,但是你们可以干,你们毕竟不是红四方面军的。”

老董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打凉州?”

老徐笑了笑:“我带兵打仗十几年,从东征讨伐陈炯明开始,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百场了。你和小许团长闷的什么屁,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了。”

直到此刻,董军长才明白许乐那句让徐总发个进攻电报的含义。

这是为了让徐总给总部一个交代!

“明天我们就要进攻了。”

“很好,这事连黄超都不知道,我已经找他确认过了。”

“徐总,你发一封进攻凉州命令的电报吧。”

徐总转过身来:“我是西路军总指挥,西路军如果失利,一个张特立是兜不住的。西路军的责任我一肩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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