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缥缈殿门口徘徊不定的夜止突然瞟见沐昭和叠溪并肩走来,当即冲了过去。
一时也忘了礼数,急切道:“师尊!”看着沐昭,一怔,眨了眨眼睛,师尊看起来气色不太好,难道是昨天受伤了?
“何事?”沐昭观他失态的模样,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一旁基本被无视了的叠溪也未有什么不悦,让两人进缥缈殿再说。
有了主心骨的夜止恢复镇定自若,隐下心中担忧,向沐昭讲述了他走后,洛水镇君家发生的事情。
沐昭安静地听完,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料到君峰会死而复生,对他和纤离之间种种不做评价,只是在听到君家三少爷失踪时,神情有了微微变化,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
是他考虑不周,忘了苍繁虽没了危险,但他也是一界之主,手下之人定是不容小觑,荼溟与他一并消失,多半是被抓了。
至于原因,暂时还不确定。
“师尊,那君爻现在不会死了吧?”夜止几乎可以肯定地猜测,九死一生,脑海中闪过他离开君家时,君媃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便是一阵不忍。
沐昭抿唇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夜止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自我安慰地说:“那君爻也是会法术的,且身手不错的样子,应该不会……”
话到最后没了声音,电光火石间他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猛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
两人为夜止如此大的反应侧目。
“师尊,这君爻他会法术,可是,我第一次见他,他被当做妖邪绑在祭台上,处以火刑,若是我当时没有出手,他打算怎么办?”夜止有些语无伦次,但沐昭应该能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这人着实奇怪,猜不透、看不懂。
沐昭神情一暗,以他对荼溟的了解,洛水镇必定是尸身血海,人间炼狱。
叠溪听完他的话,神情亦是微变。
“有你在,他不会。”沐昭看向夜止,淡然地说。
“啊?”夜止皱眉,不太明白师尊话中的意思,他明明问地:若没有自己,君爻打算如何?反正见识过他的身手后,他是细思极恐。
“夜止,你先退下,我和苒清有些事要说。”一直未开口的叠溪突然不容置疑道。
“……是,弟子告退。”夜止内心挣扎了一下,行礼退出殿内,在门外守候。
叠溪观沐昭神色,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仍是狠下心说:“荼溟不能留。”这就是一个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祸害,他们不能冒险放任。
沐昭不语,视线在这偌大的缥缈殿内扫了一圈,落在了那高座之上,轻启无血色的唇:“宗主,你当知我心意。”
“两百年了,他回来也未念你分毫,为什么还不能将他放下?”叠溪恨铁不成钢道。
“我已经放下了。”沐昭指尖轻颤,收回视线,看向叠溪,语气平静。
虽然无法控制对他的难以忘怀,但关于他的一切已经再没有了期待,轻声道:“有夜止,他不会为恶。”
放下?叠溪还能再说什么,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而沐昭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和同情:“我实在不懂,他哪里值得你这样付出?”把自己弄成如今模样。
沐昭轻轻摇了摇头,唇角转瞬即逝的苦涩笑意。
值得吗?
紧闭的大门打开,发呆中的夜止一个激灵,忙回头看去,绽放一个灿烂的笑脸,乖巧唤道:“师尊!”
沐昭看着他洒满阳光的笑颜,一阵恍惚,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向自己的望月阁走去,夜止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问:“师尊,那君爻我们还管不管啊?”
沐昭脚步微顿,道:“你既已答应了君家,那便不能失了信。”
夜止皱眉,神色纠结,轻咬下唇,听师尊话中的意思,并不打算和自己一起去。
沐昭抬手,指尖停驻着一只灵蝶,回头对夜止说:“它会指引着你找到。”话落,红色的灵蝶便煽动翅膀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夜止一脸不情不愿地追上去,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沐昭目送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漫步回到望月阁。
一路上遇到不少缥缈宗的内门弟子,他们恭敬地行完礼后便立马跑的没影,仿佛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对此,沐昭是毫不在意的司空见惯。
刚踏入望月阁,就见一团黑色以眨眼的速度朝沐昭扑来,而他也未闪躲。
“喵~”定睛一看,那黑色乃是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猫,此刻正窝在沐昭的怀中撒娇,画面看上去十分的温馨。
打坐稳定心神的荼溟,突然听到有什么动静,睁开眼睛,才发现竟已是傍晚,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红色,扭头看去,一只灵蝶?还有那跟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夜止?
“我去,这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夜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待看到荼溟时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涌现出喜悦,叹道:“你没死啊?”松了一口气。
“……”他该怎么答话?
这夜止一身狼狈,衣摆和袖口几处破烂不堪,可以想象他这一路的艰辛,荼溟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心中酸酸涩涩不知是何感受,站起身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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