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苒清,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

尸身血海中,一张突然放大,七窍流血的脸狞笑着向他贴近,怨毒的话语,咫尺的距离,吓得他不由后退。

却被脚下头颅绊倒,跌坐在地,触手粘稠,涌动的血液将他包裹。

不知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

猛然睁开的眼睛中是触目惊心的痛苦,几缕发丝被额前的汗水浸透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衬得红色额饰犹如泣血,在夜色中尤为刺目,胸腔剧烈地起伏,神情麻木地望着头顶的床帐,不知今夕何夕。

良久,平缓了呼吸,僵硬地坐起身,汗水湿透衣裳,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使他眉头不由轻蹙。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簇玉兰探出了头。

枝丫上的花苞不知何时悄悄绽放,淡淡幽香带来一点点柔和的温暖,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沐昭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神情悲伤的仿佛要落下泪来,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血的温热,抬手捂住了脸,长发散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漫漫长夜,再难入眠。

一闭上眼睛,那张脸就浮现在眼前,满是不甘和恨意,让他英俊昳丽的面容变得狰狞。

他的一字一句都变成诅咒,纠缠着沐昭,回荡在每个午夜梦回,他们之间到最后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身死魂消,一苟延残喘。

那些年少时光在脑海中闪现,也只有这短暂的快乐回忆能削减他此时的痛苦。

沿着月色,身着单衣的沐昭朝着后山走去,那里是缥缈宗世代守护的禁地——浮生之境。

沐昭入了结界之内,里面是一片虚无。但,随着他抬手一挥,出现一座竹林小舍。

穿过竹林,屋舍内只有一副冰晶棺材,能保人尸身不腐。

沐昭跪坐在棺材边看着里面仿佛闭眼沉睡的人,素来没什么表情的冷漠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柔和,整个人也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眸中却依旧黯淡无光。

元启十七年,本该在三年前身死形灭的魔头荼溟,突然重返世间。

一时闹得人心惶惶,眼看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修真界第一大宗缥缈宗,瞬间遭到诸多的质疑。

原因如下:

荼溟本是缥缈宗下望月阁弟子,与沐昭乃是师兄弟,却在十年前叛出师门,开宗立派,后自堕魔道,危害苍生,竟还想妄自称帝,一统人间界。

幸,苒清君联合各大世家门派,大义灭亲,才免除人世间的一场祸乱。

但,此时各门各派再次集结讨伐的人,不是本该死去的荼溟又是谁?

只见他神若癫狂,周身涌动着强大的灵力,黑气弥漫,脚下是一道复生血阵,是要以数万人为祭品方能开启的邪术,乃逆天禁术。

众人震惊的同时,还有诸多疑问。

他要复活谁?这三年间,他又身在何处?明明亲眼见他被沐昭一剑斩于罚恶堂。

但,这些问题于现在的危机而言,并不重要,之后自会揭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阻止他。

而那唯一能与荼溟抗衡之人,自人群中走出,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袭白衣翻飞,纤尘不染,正是——沐昭,缥缈宗现任宗主,高贵冷艳,不可侵犯,因他的存在才使得众人不那么惧怕,重拾信心。

可是,接下来他们两人的对话,却在人群中掀起一阵狂澜。

“沐苒清,你囚我三年,今日又要阻我?”荼溟目光阴鸷地盯着众星拱月般的人,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漫延,脚下的血阵更是光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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