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的目力很好,很快就折返回来,把手里的花塞到姝音手上。
“多谢二叔。”姝音道谢,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灯,月色也黯淡,她要如何回去?
顾珩蓦地拉住她的手腕,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安慰道:“天太黑,我送你。”
姝音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并不敢逞强自己摸黑回去。
她尽量不去在意手腕上传来的那股异样感觉,只他的掌心滚烫,手指有力,像烙铁一样贴在那里,怎能忽略得了?
姝音又开始没话找话:“二叔换熏香了?”
顾珩淡淡嗯一声,“不好闻?”
姝音下意识摇头,知道他看不到后,忙回答道:“没有,很好闻。”
淡淡的柑橘味道,很清新,并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顾珩拉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你刚刚说的毒是?”
姝音略沉吟,把母亲中毒的事情简单和他讲了,“好在中毒未深,没有伤及根本。”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可语气里的低落很明显。
“姝音。”
顾珩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
姝音愕然抬头,心里猛地跳了两下。
似乎从来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母亲和外祖父会叫她的小名宝儿,其他人则会叫她音姐儿、姑娘、少夫人、林氏……陆承舆倒是抽风叫过她一声姝娘,可也不是她的名字。
她从不知道“姝音”二字叫出来是这么缱绻温柔……
“别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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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七日的针灸排毒,徐珍娘的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再针灸两日就可以回家修养,以后每旬来一次归园就可以了。
姝音很是高兴,笑道:“等我们这次回了侯府,一定要请个擅长药膳的厨娘,按着宋阿姥给的方子为娘补补身子。”
徐珍娘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姝音困惑,“娘,您怎么了?”
徐珍娘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姝音急了,“娘难道还想回林家?”
“当然不是!”徐珍娘立马否认,羞愧着解释:“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
重重的一声冷哼在门口响起。
姝音抬头,惊喜:“阿公!”
徐珍娘没想到父亲会到这儿来,整个人慌乱又忐忑,略微责备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姝音知道娘不想让外祖父知道她中毒的事情,只这样的大事怎么瞒得了?
况且她也不想帮林家遮掩。
既然敢做,那就要有承担勇毅侯怒火的准备。
徐大标忍着气走进来,质问:“怎么?你还想包庇他们?”
徐珍娘完全不敢抬头,嚅嗫道:“不是的!爹。女儿,女儿只是没脸见你!呜呜呜呜呜……”
看着病容憔悴的女儿,徐大标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责备她!
片刻,两父女抱头痛哭起来。
“我的乖囡,你可受苦了!”
姝音也在一旁抹眼泪,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公,赶紧上前给他倒了杯茶。
喝了茶,再细细听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徐大标陡然站了起来,双眼喷着火,额头上的青筋也高高隆起,“他们竟敢如此对你!我这就去剥了他的皮!”
“爹!”徐珍娘拉住他,目光坚定道:“再过两天,等我身子好一些了,我们一起去林家。”
她要看着他们的眼睛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害她。
然后再亲手向他们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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