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手中拿着玫瑰醉,披着白狐皮银线绣白虎斗篷,站在几株朱砂色山茶花中,念诗词道:“老叶梂红为怯冬,却将醉脸对东风,丹砂一夜匀千萼,造化如何不费工。”

孟静娴饱读诗书,一听就知道果郡王念的是宋代张明中的《赋山茶示陈慧甫三首》,但沛国公府家风清正严明,沛国公府兄妹几个行事也向来低调,孟静娴也不欲在外男面前显摆自己饱读诗书,径直走向果郡王面前,行了一个满军旗给长辈行的大礼:“侄媳孟氏给十七叔请安,十七叔吉祥!”

晓晴抱着永珈亦跪地请安:“果郡王吉祥。”

“快请起。”

果郡王上前虚扶一把。却被孟静娴小心错开了,孟静娴搭着花嬷嬷的手端庄起身,面上依旧谢果郡王,礼貌道:“多谢十七叔!”

果郡王含笑道:“福晋与小王原是同龄人,何必如此客气,常听说贝子府山茶开得极好,小王贪慕山茶花香,不请自来,叨扰福晋了!这是小王给福晋的赔罪礼,阿晋!”

话音刚落,阿晋和另外几名沛国公府小厮抬来了一张榫卯攒接海棠初放描金花纹紫光檀罗汉床。

果郡王看着自己的礼物十分满意,饮了一口玫瑰醉,笑道:“听说福晋出阁前极爱在夜色下秉烛赏玩初绽的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福晋果真风雅!”

孟静娴看向那紫光檀罗汉床,眯了眯眼睛,冷声道:“紫光檀这样容易烂的木头,竟然能做成罗汉床?”

晓晴听话听音,于是轻轻捏了一下小永珈的腿,永珈睡梦中吃痛,嚎啕大哭。

晓晴一脸着急道:“福晋,小阿哥饿了,咱们回屋吧!”

孟静娴行了一礼:“十七叔,失陪了!”

行完礼,孟静娴转身就走,却听果郡王胤礼在背后扬声道:“正是因为如此,这紫光檀制成的罗汉床才十分难得!”

果郡王这是拿自己将紫光檀自比吗?天下男人一般黑,他跟天下其他男人不一样?

晓晴登时一脸厌恶,在内心唾骂果郡王千百句。

果郡王看孟静娴不搭理自己,自己又逛了逛山茶苑,停在一棵淡红色杨妃山茶树前,折下一支开得最好的杨妃山茶,笑着轻嗅道:“一树杨家连理枝,酒痕犹晕淡燕脂。”

说罢,将那只极美的杨妃山茶揣进怀中,道:“阿晋,我们回去吧!”

“福晋,就是这样几句话!”听完山茶苑的管事婆子禀报,孟静娴气得哭了起来。

“嬷嬷快下去吧。”花嬷嬷塞了一包银子在山茶苑管事婆子手里。

晓晴更是怒不可遏,等山茶苑管事婆子走后,她冷笑道:“果郡王这是自比唐明皇,把您比做杨贵妃啊!唐明皇抢儿媳妇,他果郡王这是觊觎侄媳妇吗?奴婢这就回国公府找夫人给福晋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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