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去吧。”
重梵直起腰喘口气,目送巫魅离开,然后深吸一口气,低头弯腰,准备搬那筐压实塞满的衣服。
阴影投下,把她整个人笼罩在内。
苍修从她身后搬起箩筐,胳膊高高举起,臂弯绕过她头顶,径直往屋里走。
边走,他还不忘吐槽重梵:“你没长嘴吗,不会叫人?”
重梵甩甩胳膊,跟在他身后往屋里走,完全没心思和他犟嘴。
现在看到他,她就想起巫魅那句变味。
“怎么,你哑巴了?”苍修把箩筐放到墙边,回头看向重梵。
重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水喝水。
喝完,她才开口说:“天都黑了,城里居民早就回家上炕了。路上都是巡城守城的麻蟾兽人,让他们离岗给我搬衣服也不合适。”
“那你怎么不叫我?”苍修的问题脱口而出。
重梵握水杯的手微微收紧,变味两个字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
不应该啊。
她和苍修之间的相处模式,难道不是正常玩伴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吗?
重梵第一次为她以前仅有姬月一个朋友而感到挫败。
应该勤快点,多交几个朋友的。
“怎么又不说话?”苍修明显感觉,才那么一会儿不见,重梵的状态就好像完全不在状态。
“你是不是冷病了?”苍修抬起手,学重梵以前的样子,一手按在重梵脑门上,一手按在他脑门上,还不忘碎碎念,“以后晚上出门穿多一点。”
试完重梵的温度,他眉心微蹙,“好像不热。”
这个热度还很正常啊,那她怎么了?
重梵抬起头看看他,眼神越来越复杂,复杂到一种苍修完全无法解读的程度。
“你怎么了?”苍修在她腿边蹲下。
“苍修,你觉得我们还是玩伴吗?”重梵决定把这个世纪难题抛给苍修。
苍修心头一跳,略显紧张,“你不想和我做玩伴了吗?但你说我们要当彼此最好的玩伴,天下第一好。”
重梵这才发现,原来她每次胡说的话,苍修都记得。
而且以苍修的成长经历,重梵很难想象,他先失去快乐的童年,再失去最好的玩伴,最后会变成什么可怜大狗。
刚想到这里,重梵的手已经落在了苍修头上。
“我就说,肯定是巫魅胡说!”
重梵使劲揉揉苍修那一头银色碎发。
这个巫魅,害她不浅!
“巫魅她说什么?”苍修的语气比冬天的夜晚还要凉。
“她那会儿问我你是不是在向我……”重梵说到这里顿住,看看苍修,求偶两个字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苍修面色冷峻,追问:“向你什么?”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巫魅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重梵换个方式表达:“她那会儿,觉得我们干净纯洁的玩伴情有点变味。”
“嗯?”
这话有点绕,苍修一时间没听懂,问她:“哪里变味?”
“就是、怎么说呢,她觉得我们两个不像玩伴,更像配偶。”重梵说完,泄愤似的,又胡乱揉了一把苍修的头发。
苍修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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