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用宛若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唐向晚:“你对我夫君说了什么?他回来就呕血不止,此刻已经病倒了。”

唐向晚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她不能说她对宋朝臣说了狠话,为的是让宋朝臣对她死心,好和唐姝好好过日子。

她是一片好心,只怕唐姝接受不了残酷的事实。

楚舰寒向来毒舌,说出的话毫不客气:“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怎么不去问宋朝臣?仗着你二姐姐珍惜姐妹之情,你把心中的愤懑不满发泄在她身上,你也好意思。”

唐姝被说中心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是我姐姐,却撇开我和我夫君单独说话,她还有没有廉耻心?”

唐向晚很是受伤,伸出手想要拉着唐姝的手,却被她一把躲过,怒目而视:“别碰我,我嫌脏。”又控诉道:“当初是你苦苦劝我,说什么嫁给宋朝臣,比嫁给李青白做妾强。我才信了你的话,勉强嫁给他。而今我和他已经成亲,你也和楚大公子定了亲,为何还要单独见我夫君?”

话已至此,唐向晚怕加深误会,不得不为自己解释:“姝儿,我原是见你郁郁寡欢,想要问问宋朝臣其中的缘由,让他好好待你…”

唐姝遥想到这些天的不得志,皆是因为宋朝臣心里没有放下唐向晚,哪里听的她说这番话。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和不满,尽数发泄在唐向晚的身上:“你已什么身份让他好好待我?是已他旧情人的身份,还是以我姐姐的身份?你得知我夫君忘却不了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唐向晚,得意一时不算什么,得意一辈子,我才佩服你。”

丢下这句话,愤而转身离开。

“姝儿。”唐向晚很在乎唐姝,她不希望因为一个男人,害的他们姐妹产生隔阂。

楚舰寒道:“她正在气头上,你此时去找她,不仅不能消除误会,只会增加她的怒气。等她气消了,自然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唐向晚木然道:“一旦心生怨恨,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摧毁。何况还有唐姒等人从中挑拨离间!”

楚舰寒见她失魂落魄,轻声道:“人成长的代价,就是学会接受失去。失去挚爱,失去亲友,独自在黑暗中前行,直到能和孤独和平相处,方算成长。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你和她都无法绕开。”

道理谁都懂,可是要做到,何其艰难。唐向晚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楚舰寒念及她才十六岁,哪里会懂得许多道理。她是庶女,常年看人脸色行事,难得有人真心实意的待她,却因为一个男子而起了隔阂,心中想必十分难受。揉了揉她的碧发,温声道:“莫要多想,总有一天,唐姝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唐向晚悲怆的想,心一旦有了裂痕,哪怕是最顶尖的心脏大夫,也只能开刀缝好表面的伤痕。内里的伤痛,就是时间也无法抹去。

不仅抹不去,还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大,直到撕破脸皮,反目为仇自相残杀,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他并未多言,许多事许多人,要自己去品,受伤多了,渐渐的就麻木不在乎了。

唐向晚摸黑去了梅园,只是人才到扇形的院门口,就被站在廊下的春杏摆手制止了。

春杏悄悄的走到唐向晚面前:“二小姐,我们小姐此时正伤心呢,您这个时候进去,一定得不到好脸色。”又怕唐向晚心寒,加上一句:“今儿小姐心情不好,原是受了大小姐的挑唆。加之姑爷吐血不止,小姐难免情急。待她回转过来,定会和你赔礼道歉。”

唐向晚看向厢房,窗户上倒映着两道剪影,其中一个肩头一耸一耸的,哭的不知怎生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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