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原路返回,到了主街之上。

时间过的好快,看光景应该是用饭的时辰。

宋念卿遥望前方,酒楼食肆的招子比比皆是,在风中猎猎作响。正要说去哪一家,羽卫四参将之一的听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爷,出事了!”

“何事?”

“璟瑶郡主来了,在絮园。”

“啊?”红烛叫了一声。

君梨和御风也是吃惊,她居然找到了絮园,那园子才买了多久啊,消息倒是灵通。

唯有宋念卿神色如常,对御风说道:“去延华宫请太子。”

又让听风叫了辆马车,主仆四人匆匆往家赶去。

车厢里,君梨说道:“她正在气头上,又带了那么多府兵,咱们这会回去不合适吧?”

倒不是她怕事,元璟瑶刚才什么阵势大家都看到的,避还来不及呢,他是要硬碰硬?

宋念卿道:“我就是要杀一杀她的锐气,别以为我躲着她是怕她。”

“你要跟她怄气?”想着那个郡主跟自己一般年纪,出身高贵,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乍然受挫,自然气愤难平,也许晾一晾会想明白。

他哼了一声,“一直念她是个小丫头,没对她用过狠,她还蹬鼻子上脸来劲了,我能惯着她吗?”

这话也对,快刀斩乱麻,有时候磨磨唧唧反而坏事。

“没想到你这么招她喜欢。”君梨见他脸色肃穆,有意缓解下车厢里略显沉闷的气氛。

说话的当口,宋念卿却跨出一步,撩开帘子冲驾车的那个背影喊道:“听风,再快一点!”

“御风才去,一来一回需要时间,不如我们在此等候,等太子过来一并回去,那时郡主碍于形势就不好发作了。”

“你看见的,今日我们出门的时候尤管家已经带人张灯结彩布置厅堂了,元璟瑶那个臭丫头可是个急性子,若是迟了把我的絮园掀了,那我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再者,房子砸坏了一时半伙可不好复原,难道你想我俩成亲那日在残垣断壁上摆喜宴吗?”

听着好惨。

两人相对,齐齐发笑,苦涩的笑。

“欸?”过了片刻,他忽然问道,“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刚才……招人喜欢?

再重复一遍好像没意思了,君梨回道:“没什么,不是要紧的话。”

他大约也是随口一问,又道:“见了她不用害怕,有我在,胆子大一点。”

“嗯,我不怕。”似是为了证明一般,她挺直了腰杆。

他望着她,“也许我一会顾不到你,你要机灵一些,跟着红烛跑。这丫头力气大,能帮你挡一挡。”

她咯噔一下,“你们要打架?”

“不好说。我不打女人,但是她疯起来实在算不得女人。”

“……”这评价……

她与元璟瑶算上今日也不过见了两面,论姿色这位郡主是不差的,就是脾气太冲,动不动就砸东西,富贵人家的通病吧。

“她随她父亲胤王镇守西稷的时候粗莽的很,与男人没什么区别。除了这次,不知怎么赖上我了,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他烦躁的抚了把脸。

君梨想着他过往的苦难,以及他对自己的种种好,一点没有传说中的恶劣,不堪,心里颇有感触。他不小了,也该找个女人照顾他。现在有个十分喜欢他的人,不妨考虑考虑。

有心劝解几句,“也许……她看到了你身上的好……”

宋念卿却道:“她睡觉打鼾,吵的阿恕都退避三舍。”

阿恕?……哦,那只大狼狗。

“阿恕是你从西稷带回来的?”

“哪啊,自从我救过她一次,她非要以身相许,有事没事就到我那晃悠,我哪有时间伺候她,她又吵的厉害,就让阿恕陪她。她倒好,夜里酒一喝宿在营帐之中,鼾声如雷,把阿恕都吓跑了。”

“哈哈哈哈……”君梨笑的花枝乱颤,“胡说……哪有女人这样的……”

在她印象中,除了上了年纪的婆子比如王嬷嬷,没见过一个姑娘家睡觉有这么大动静的。

“真的,她一顿能喝三斤烧酒,御风都不是她的对手。”他面色平和,缓缓的道,一点都不似说笑。

“她……她怎么那么厉害?!”

“祖传的吧,胤王就很能喝,号称千杯不醉。但是这丫头喝酒不消停,话多事也多,尤其是醉酒之后,一会要爬树一会跟阿恕抢骨头的,实在让人受不了!”他不住摇头。

君梨没憋住,又笑出声,“你若不喜可以提醒她,也许她能改呢,毕竟人家那么喜欢你。”

“本不是同路人,为何要提醒,还让人改?”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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