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水咬穿了蛇皮,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他的喉咙,熏得他泪水长流,让他一阵眩晕。尤如水见自己竟然吃进了蛇血,吓了一跳,心想,坏了,我吃了它带毒的血,但他不敢松口,强忍着难受,只把尖刀在蛇身上刺着,想在大蛇圈住自己之前把它弄死!
大青蛇又挨了几刀,更加狂怒。它拼命地挣扎,头向两边狂甩,想把尤如水甩离身子。然而,除了蛇血向两边不断喷洒,把怪树染得红红绿绿外,尤如水好像是粘在了它的颈项上,甩不脱,也圈不住。
大蛇急了,拼命地扭曲着头颈,带着尤如水转扭起来。缠着蛇与尤如水的衣裳和腰带被绞成了一股。
尤如水使出浑身力气也阻止不了大蛇的扭绞。衣裳越绞越紧,尤如水被勒得喘不过气,只觉胸腔阵阵剧痛,眼前金星飞舞,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
大蛇还在挣扎,尤如水却渐渐招架不住了。他的肋骨已被勒断几根,胸腹内疼痛难忍,左手也脱臼了,抓不住腰带了。他艰难地喘息着,但仍顽强地一刀一刀地扎着大蛇,只不过每一刀的力度都大不如前,有几刀根本就没能扎进蛇身里。
大蛇还在扭绞。尤如水已经虚脱,大脑也渐渐模糊起来。朦胧中,他听到了谷要富那几个恶棍在得意地狂笑。
“哥……!”尤水后那悲怆的呼声也传进了尤如水的耳里:“放开我,你这恶棍,放开我!”
尤如水心如刀绞,但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求求大家救救水娃子啊!儿呐!”父亲那绝望的呼喊声传进了尤如水的耳朵。
有人跑到树下。
“谁敢上前!”谷要富的怒喝声异常刺耳。
“水哥,我来了!”吴奇拿了一把长刀冲了过来。
“你娃找死!”路元六和花山虎截住吴奇一阵乱打。
吴奇不是对手,只得退开。其他人哪还敢上前。
大蛇还在拼命挣扎,使劲扭动,带着尤如水一圈又一圈地扭绞着。
尤如水已被衣裳绞得不能呼吸了。
谷水秀在树下大声哭喊着:“水娃儿,快把衣带割断,你会被勒死的……”
尤如水已精疲力竭,脑袋晕晕,但他还是听清了老婆的话,艰难地用鼻子吸了口气,摸索着用刀割绞着的衣襟和腰带。然而,他无法分清刀刃方向,只是胡乱而又无力地在衣带上划了两下就停下喘气。
谷水秀流着泪,大声指挥着男人:“把你的手放开,用手解开带子!”
尤如水只得丢了刀,双手拼力地解开腰带,但衣襟和腰带被扭绞成了一股,怎么也拉不开。
谷水秀忍住哭,紧张地指挥着:“站上树枝,一手抱蛇,一手解!”
尤如水听话地放开绞着蛇身的双脚,吃力地站在树枝上。好在大蛇也伤得不轻,已近虚脱。尤如水抱着蛇往上搂了搂,好不容易才解开了缠在树枝上的腰带,松开了咬着蛇颈的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衣襟刚一松开,大蛇又猛地挣扎起来,带着尤如水一阵猛甩。尤如水已精疲力竭,油尽灯枯,他艰难地抱住树枝,再也控制不住蛇了。
大蛇终于甩脱了竹筐,腾出口来。
尤如水已没了一点儿力气。
尤如水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将终结在大树上,再也不能保护家人了。他感到了空前的绝望和无比的哀伤,心里呼号着:
爹,儿子不孝,不能给你尽孝了!秀秀,我只有来世再陪你了!
“哈哈……”谷要富见尤如水果然被大蛇弄得倒死不活的,高兴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几个恶棍也得意地打着哈哈。
谷要富几人见了尤如水的样子,估计多半是死了,得意地狂笑着走了。
尤如水的心被谷要富一伙的狂笑深深地刺痛了,他心里骂着:谷要富,你别得意,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
大蛇终于挣脱了裹着他俩的衣襟,慢慢地掉进了树洞里。谷水秀没命地爬上大树,把尤如水抱住,没让他掉进树洞。
谷里荣夫妇俩也来了,和乡亲们一阵手忙脚乱,把谷水秀和尤如水弄下树来。谷里荣探了探尤如水的鼻息,摇着头说:“坏了,没气了!”
“天呀……”谷水秀绝望地大叫一声,顿时昏厥。
谷吴氏抱着女儿,伤心地哭喊着:“水秀,我苦命的儿啊!”
尤水后飞快地跑了过来,跪在尤如水面前,哭喊着说:“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哦!”
尤仕水抹了把眼泪对女儿说:“水后,快去叫你外公来,看他有没有办法救你哥!”
“好!”尤水后答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我和水后姐一块儿去!”谷青富飞快地追赶尤水后去了。
冥冥中,尤如水的影子飘进了树洞。
树洞里,大蛇兑变成了一具穿着浅绿色衣裳,全身是血女尸。尤如水的影子却印在了女尸上。一个道姑像幽灵一样单手作什,另一只手按在女尸头上,小声念叨着,直到女尸动了动,才叹了口气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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