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太监总管可比落难的太傅吓人多了,几个太监噤若寒蝉,也知道哪里不对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努力辩解:“小的也觉得这口谕有些奇怪,可是当时是您亲自说的呀。”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真是您吩咐我们伺候太傅沐浴,小的按例来询问要不要大洗,您说要大洗的呀。”

按照后宫的规矩,普通妃子侍寝结束后,太监总管都会问皇帝留不留龙嗣,若是不留,都要带下去大洗,而这太监,就是专司大洗这一职务的。

要知道盛帝登基十余载,一直没有封后纳妃,他这个司大洗的太监都快被人忘了,终于今夜有用武之地,于是早早等在宫门口候着,盛帝一离开,他便急不可耐地去问太监总管了。

而不巧的是,当时太监总管正要吩咐人伺候太傅沐浴,结果见这太监凑上来问要不要大洗,当时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大洗就是隆重点儿的沐浴,也没多想,只随口答了句自然要大洗,结果,阴错阳差地闹出了这档子大祸。

其实这也不能怪太监总管糊涂,而是盛帝十多年没有宠幸过任何人,大洗这个规矩,也十多年没被提起过,除了专司这一职的太监,谁会记得这个?

可是现在祸已经闯了,也确实是太监总管自己失职,这要是真论起来,那可是假传圣旨的大罪。

太监总管不由慌了神,心说这大洗的事情决不能让皇上知道,得瞒住。

于是他便有些惶然地问:“所以你们到底洗成了没?”

那太监此刻也知道皇上根本没下所谓的大洗的口谕,于是连忙摇头否认,说:“没有没有,我们刚带秀妃娘娘进浴室,还没开始呢,他不知怎的就发起火来,把我们几个暴揍了一顿。

“我们也不敢还手,生怕伤了他,就由着他打,结果地上湿滑,娘娘自己还摔了一跤,磕伤了头,我们这才赶紧来跟您禀报。”

一听没有真的给太傅大洗,太监总管砰砰乱跳的心总算安了点,又听说是自己磕的,想必不严重,便又问:“那伤势如何?现在人在何处?”

见着事情像是压下来了,太监又是一波信口雌黄:“不严重的,擦破点儿皮,我们给上了药,现在人还在浴室呢。”

没出大事儿,太监总管总算真正舒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都下去吧,没你们事儿了。

“只是记住,没有大洗这回事儿,听见了吗?”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小太监们点头如捣蒜,连忙退了出去。而太监总管又默默把这事在心里思索了一遍,最后才做出个镇定无比的神态,去跟皇上禀报了……

李恤闻讯来到浴室的时候,韩修仍旧坐在浴室的墙角,身子斜着,头歪歪靠着墙,眼睛也闭着,看上去竟像是睡着了。

李恤不由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着这人。

但是当李恤走近,韩修还是敏感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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