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长鱼矫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晋侯州蒲伸出手去,想要把长鱼矫唤回来,但他也知道,长鱼矫这是觉得必然会有祸事降临,应该是要逃亡去了。
州蒲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连如何赏赐夷羊五和清沸魋都懒得说,转身向寝宫走去。
胥童和夷羊五则面面相觑。三个人中,长鱼矫主意最多,也最勇猛,他这一走,剩下两人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是不是应该跟着长鱼矫一起逃亡?
但逃了,不久白忙一场了吗?卿位和赏赐也要一并丢掉……
贪欲压倒了理智,他们终究没有跟着长鱼矫一起逃走。
事实证明,长鱼矫是正确的。
可怜的州蒲,在囹圄中才醒悟自己的愚蠢。
放走栾书与中行偃之后,晋侯州蒲居然天真地以为,他们两个真的会各安其位。于是将郤氏的封地一并收归公室,并准备全部封赏给胥童和夷羊五。
接着君臣几个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在胜利的幻觉之中忘乎所以,甚至连朝政都不太关心,而是徜徉在如云的美女和酒池肉林之中。放纵过后,由四处田猎,去寻找刺激。
不到一个月,就在晋侯州蒲出游太行山脚下的匠丽氏之地时,蓄谋已久的栾书和中行偃提前探得消息,带兵埋伏在其必经之路上,将晋侯与胥童、夷羊五、清沸魋等人一并抓捕!
州蒲被栾书的家臣程滑像捆绑一只肥彘一样牢牢地绑了起来。栾书此时还没有准备好弑君,而是准备先将晋侯关进新绛的囹圄之中。
至于剩下的几个小人……
“胥童,汝这竖子,胥氏早已沉沦,你仗着国君的宠信,就以为能够是胥氏复起?”
面对栾书轻蔑的指斥,胥童尚且心存侥幸,说道:“赵氏亦能复起,胥氏为何不能,当初……”
“哈哈哈哈哈哈!”
栾书大笑着,手持胥童劫持自己时所用的那把短戈,指着胥童说道:“赵氏有韩厥庇佑,而且韩赵二人皆待人宽厚,与同僚关系融洽,你又是什么东西?这样吧,你既然亲手杀过卿族,听说国君也命你为卿,那如今便作为一位卿,去死吧!”
站在旁边的程滑闻言,立刻从栾书手中,一手接过短戈,狞笑着走向胥童。
“栾书!竖子!你先害赵氏,再害郤氏,如今还想要弑君!栾氏会遭报应的,栾氏一定会……”
看着程滑手持短戈走过来,胥童破口大骂,但还没来得及骂完,程滑手气戈落,干脆利落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胥童睁圆了双眼,拼命捂住自己的喉咙,想要继续叱骂,却因为血涌入了气管,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复兴胥氏一族的希望,也随他的生命一起消失了。
栾书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说:“胥童故意引导国君作乱,是为首恶,必除之!”
接着他对中行偃说道:“上军佐,我等是该与众卿商议一下,如何处理国君了。对了,不知那身在洛邑的公孙周,现在境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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