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月华打开江澄书房的门，把莲藕排骨汤端到他面前，“刚做好的，吃吗？”
江澄从一堆公文里抬眼，愣愣点头。
“先吃还是先批文？”
江澄揉揉眉心，放下笔，把公文放置一旁。看见她发白的手，皱着眉头问道：“你手怎么了？”
月华腼腆一笑，揉了揉手，“泡的有点久。”
江澄是何许人也，一猜就知道她肯定是在练水性，“你练了一整天？”
“嗯嗯！”
难得有机会在那么大的温泉里泡澡，必须把握住。
“以后我不在，你都可以去。”
汤不错，不咸不淡，很适口，排骨也很多。
“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合适，我一个侍女总是进出宗主的浴堂，怕不合礼节。”
拨动汤勺的手一顿，“侍女？礼节？”
“嗯！”她单纯的眨了眨眼，“我说的不对吗？”
江澄放下碗，抬眸，眼睛深沉盯着她，“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早晨裁缝铺里的事？”
“……不要！这又不是在灵山脚下。”
“回来了就不是你月华了？”
“那不一样……”月华瞳孔转了转，哄骗道，“府里这么多爱慕你的姑娘，要是知道了我们……我们的事，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针对我可怎么办。我想有更多的时间修炼，而不想放在宅斗上。”
“有我在，保你无忧。”
“你是宗主，有事务要处理，不能时时刻刻管这些琐碎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咱们还是保持原来的主仆关系，一来你放心，二来我也省心。好不好？”
江澄喝了几口汤，点头答应。
他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既然她不想，那就不做。
汤喝完了，夜也已经深了，临走时她特意叮嘱，注意休息，还有，保密。
“安魂呢？”
月华放在门上的手一顿，转头问他，“头还是很疼？”
“嗯。”说着，他揉了揉眉心，“你若是不想，我让属下过来。”
月华点头，“那你叫属下过来吧，我就会吹一首曲子，听多了对我不好。”
她刚想走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咳。
“今日……好像累着了。”
月华转头看他。
“没事，疼着疼着就不疼了。”江澄揉着太阳穴，“不必在意。”
月华张了张嘴，直接关门走人。
“……”
江澄低头看着已经在纸上晕染开的笔尖，缓缓的叹了口气。
夜深，他头疼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只觉得心口闷得慌。
她刚刚关门走人时，头都不回，真无情。
还找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疏离关系，看来他想的不错，她就是一个绝情的女人！
江澄心绪不宁，直接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打算喝几杯。
窗外突然一阵清风，将窗柩吹开，一阵悠扬的笛音顺着那抹昙花幽香沁入房里。
江澄抬眉，赶忙去床边看，并没有人。刚想打开门时，手顿住了。
许久，最终还是放下，走到窗边坐着。
一曲又一曲，将心头的燥热和烦闷通通压下。
吹了许久，不见人睡下，反而越来越精神，月华有些耐不住了。
“你在熬鹰还是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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