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穿透甲板,但垂死的燃烧绝望号依旧在反击。宏炮在持续不断的鸣响中渐渐熄灭,但依旧足以掀起地表,炸碎精金。炮弹在突击驱逐舰的护盾上溅起滔天巨浪。战机拱卫着他们垂死的母舰,成百上千,密密麻麻,向着每一条接近的敌舰释放炸弹和激光。

十二架怒火式战机组成的阵列试图偏转驱逐舰“无情报复”号的鱼雷炮管,当它们凌驾于驱逐舰的右侧死角,释放机舱中的载荷时,驱逐舰的虚空盾被一发幸运的宏炮直射所击溃,下一发宏炮直直贯穿战舰的头部装甲,爆炸席卷舰船,直至引擎。一个跨越上千公里的太阳在真空中燃起,吞没身旁反击的战机。

而不锈者们继续攻势,又一个驱逐舰阵列占据了燃烧绝望号的侧舷射界,向着尸皇走狗扔出三枚登舰鱼雷。每一枚鱼雷中都聚集着十个佩图拉博之子。他们没有名字,他们的代号如同生命一样不值一提。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将会在战斗中死去,而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命运无从轻重。他们在甲板的烈火间走过,火光照亮晦暗的灰甲。

他们在船舱中遭遇到忠于王座的武装水兵,自动炮的轰击令超人与凡人一同死去。

而在深空之间,巴琉士的“冷铁”号驱逐舰跨越深空,刺向仇敌。

巴琉士张了张嘴,他的口中饱含铁锈的气味,金属腐朽的气息在他的意识中久久不去。他的身后站满了隶属于自己的战士,但他毫不关心:他们不值得关心,他们只是428,431,442,454号产品,穿着一致的铁甲,带着量产的MK7头盔。

他们不是钢铁。我才是

“我曾经跨越银河的黑暗,登上毁灭的巅峰,铸就佩图拉博之名。”巴琉士沉声说,双眼在火光中无声摇曳,“钢铁即使我的力量,而力量即是我的意志。”

他从奴隶身边接过自己的武器,烧蚀护盾和动力长剑。力场打开,闪电于剑锋上无声跳动。

“全速前进。”

引擎燃烧夺目。冷钢号驱逐舰曾经的名字是冰冷决心,在戈兰达瑞斯战争中为不锈者所俘获后,便一直准备着真正燃烧的一刻——尸皇走狗所不能理解的一刻。它被扭曲,被重塑,曾经的礼堂和雕像被推倒,改造成引擎和反应堆。改造成无所不破的精金利矛。

它掠过黑夜,划过星辰。小行星在它面前破碎,舰队在它面前避让,不锈者的舰队在它前进道路上散开,为它让开冲刺的道途。在它的船舱中,奴隶在祈祷,阿斯塔特在静默,巴琉士重复誓言,一次又一次。

钢铁生力量。

力量生意志。

不锈者的舰队完全散开,燃烧绝望号的墙垛在舷窗外清晰可见。

冷铁号继续加速,引擎链接成一道盛放的星光。

“启动传送。”巴琉士说,“带我们脱离这条船。”

传送没有启动,一片寂静。

“启动传送。”巴琉士重复道。

舰桥的灯光熄灭了,沉思者在突如其来的断电中滋滋作响,备用电源短暂启动,紧急照明的红光闪烁又熄灭。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刹那间,巴琉士意识到了真相。能源中断了,这条驱逐舰刹那间成为虚空中的废铁囚笼。传送不再可行,他们无法突击,更无路可逃。

“不。”巴琉士嘴唇翕动。

冷钢号撞上了燃烧绝望号的墙垛,天翻地覆。

......

阿加莎忽然跪倒在地。

她的双手撑住监狱里冰冷的地表,世界明暗相间,声音在她耳畔间呼喊,回响。记忆的碎片滚滚而来,夹杂着幻境与梦魇。

一个钢铁勇士拥抱黑暗……

一个钢铁勇士归于黑暗……

漆黑的半神高悬于天,翼展蔽日……

“你属于我。”比拉克向着她微笑。

我不属于你,她想,她的牙齿咯咯打战。她不在那儿,不在那黑暗半神之前。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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