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真有对牛弹琴这回事。”张凤娇挠挠头,接着道“以前只以为姑父讲的故事是唬人的。”
这是张凤娇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不仅岸势能犬牙差互,人和人之间也是。
张凤娇叹了口气,颇有些丧气。
本来,她还想扞卫姑姑姑父的钱呢。
“举例子就很好理解了。”俞非晚弯弯眉眼,笑了笑“就比如你买了个好看的发卡,就是占有,你平常自己戴就是使用,万一有人很喜欢想一毛钱戴一天,你同意了,这就是收益,处分呢,简单说就是卖了或者是你扔了。”
“这就是关于财产权最基本的内容。”
“现在理解了吧?”
虽说建国后的二十年内已经先后进行了四次扫盲,也取得了巨大成效。
但在偏僻落后的村子里,还有不少文盲。
法盲不一定是文盲,但文盲却一定是法盲。
她力所能及的在张凤娇小姑娘的心中种下一颗法律的种子,是她的荣幸。
张凤娇皱着秀气地眉毛,认真思索。
想不起最开始的完全听不懂,一知半解也算是进步。
“也就是说姑姑姑父不愿意的话,爸爸妈妈是不能随便搬走姑姑家的东西的。”
“违法!”
张凤娇眼睛亮晶晶的,就好似倒映着星星的溪水,目光灼灼望着俞非晚。
俞非晚含笑点头。
“法律好厉害。”
“我以后要学法。”
“要保护受欺负的人,也要吓唬坏人。”
张凤娇挥舞着小拳头,斩钉截铁。
俞非晚愕然,专门学法律?
她还记得她刚上大学那一年有一门专业课叫法学概论,倘若不是老师捞,她可能就要淹死在挂科的海里了。
对此,俞非晚只能拍拍张凤娇稚嫩的肩膀“勇气可嘉。”
张凤娇傲娇的挑挑眉“那是当然。”
“萍萍以后想学什么,想做什么?”
闻言,俞萍沉默。
想学什么?
想做什么?
她十二岁了,从来都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只想着能偷懒不学习吃饱穿暖就好。
现在,想学习,更多的也是为了非晚。
为了救非晚,也为了感谢非晚。
俞萍敛眉,沉思了半晌,依旧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
左看看右看看,嘴唇翕动,嗫嚅着“可以学医吗?”
“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能不能行。”
她第一次正式医这个字,就是爸爸去医院做检查。
在老人家的口口相传中,她对医院充满了偏见,对穿白大褂的医生也满是恐惧。
可,却也是医院、医生给了治愈爸爸的希望。
要不然,可能也就像大伯大伯母说的那样只能等死了。
俞非晚:……
此刻,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在她所处对时代,有两句脍炙人口的话。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一脸天真的先后告诉她,学法,学医……
是她嘴贱。
俞非晚叹出一口白气,飘散在凛冽的寒风里。
命只有一条,但要命的事不止一件。
也不知以后,俞萍和张凤娇抓耳挠腮考前啃书,头发大把大把掉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今日的口出狂言。
都是有大志向的人。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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