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他再度醒来时,已然是两日后,位置也从荒郊野岭变成了一处装饰简单的床榻上。

嘶...

刚想动弹半分,身上就好似被撕裂一般,钻心般的疼痛自四肢五髓,涌上他的大脑。

强忍住身上疼痛,他晃晃悠悠起身行至方桌前方,为自己倒下一杯水送入喉咙,方才觉得身体舒缓许多。

此战终究还是他笑到了最后。

只是他一直很疑惑,为何镇城的建奴一直未曾支援,而且还放任明军的骑兵前来前来支援。

苦思冥想下,左梦庚只能将大明与建奴达成了某种利益交换。

而正巧的是,他所碰到的建奴骑兵,成了利益交换的一部分。

不过这也成就了左梦庚的绝世之功,虽然他的伤亡了接近七百人,但建奴也不好受,比起他的部下来说,只多不少。

而且,上千匹战马才是关键。

他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全部,但拿下个两百来匹,还是有着极为浓郁的兴趣。再多,他也养不活这些战马。

同时,也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寻个油头前往湖广去招揽流民屯田。

北方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阿庚!阿庚!你快出来看看,快出来看看,咱们这次可逮着大鱼了。”正思忖间,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叫喊。

一道清脆女声小心提醒道:“嘘...,赵将军,少将军正休息呢,您小声些。”

左梦庚听得来人,笑着摇摇头,朝屋外吩咐道:“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闻言,赵虎重重推开房门,大笑着给了他一个重重熊抱:“阿庚,咱们这次可是赚大发了,兵器刀刃先不谈,光是战马就收拢了上千匹,还有扒下来的银两足足两万两。”

说到此处,赵虎努努嘴,骂道:“他娘的,这些个建奴不知道抢了多少大明百姓,如今咱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

左梦庚问:“对了,咱们斩首的首级呢?”

赵虎怒目圆睁,咬碎钢牙:“郝效忠这个腌臜货,竟是纵兵与咱们抢夺起首级,最后也就留给咱们四百多首级。”

“就这,还是我与疯驴子还有老郝三人发了狠,再加上郝效忠自知理亏,这才抢得这些。”

左梦庚笑了笑:“花花轿子众人抬嘛,他毕竟救了咱们一命,就送与他一些功劳也是无妨的。战马咱们也最多留个三百匹,其余送出去做个人情吧。”

赵虎满脸不服气:“凭什么送?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战利品,凭什么白送给那些家伙。”

“如此多的战马,先不说咱们养得活,就是养得活那也烫手得很。你我资历浅薄,切莫犯了众怒。”

左梦庚笑着给赵虎开解起来。

吃独食,容易被人打黑枪。

赵虎沉吟片刻,算是应了下来。

下一霎,他眉目一挑,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猜猜,咱们这次抓着了谁?”

“谁啊?”左梦庚问。

赵虎:“一个叫做阿济格的家伙,这小子本来还想着蒙混过关,是我留了一手接连问了好几个建奴俘虏,这才问出他的名字。”

“据说,还是老奴努尔哈赤的儿子呢。”

“哎哎...阿庚,你去哪?”

...

大牢内,昏暗低沉,只有微弱的火把发出点点亮光。

潮湿与腐臭味道盈满通道。

沉默与死寂在大牢内蔓延开来。

滴答滴答...

小雨滴滴落石块,发出清脆声音,直让牢中的阿济格久久不能入眠。

惨白的囚服与冰冷的手铐脚镣,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成了明军的俘虏。

努尔哈赤的儿子,成了明军的俘虏。

他因为自己的大意,成了整个建州的耻辱。

他有想过一死了之的念头,但他一想起自己今年才二十七岁,人间的富贵还没来得及享受够,轻生的想法就瞬间消失。

“哐当!”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铁门哐当一声打开。

火把的亮光自大门外投射进来。

阿济格支起身子,猛地向门口投射目光。

一名身穿常服的青年在众人簇拥下,笑吟吟地向他走来。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匆忙赶来的左梦庚。

他上下打量一眼阿济格。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面带凶光,虽然发丝凌乱但依旧难掩身上贵色。看了一眼,左梦庚心中已信了六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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