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对。周局长虎视眈眈:我再补充二点,有车说明走的公路。三岔乡鸡鸣三省归于西北,是因为天梯梁这道天险,上百公里长的山粱就在你们那开了个能通汽车的峡口,联合检查站三班四倒十个人,飞过去一群乌鸦没办法,可违禁检查难道是摆设?第二,会开车,能说普通话,动辄几十万的手笔,你们三岔那远山野岭里这样的人物能有几个?
所以呀,大儿子。世界上的事都怕捉摸,天衣无缝只是个说词。人家走了,是目的达到了,共同作案还是盗买盗卖,这是两回事。另一个是给了我面子,知道你周大毛所长是我周家府上的大公子。
周大毛痛痛快快的低头认错:偶有私货出去这个事我知道,但皮子的事绝对没参与,事先不知,事后也无勾连。有时候熟人出入总不能次次都翻人家的车,到底是怎么带出去的还得认真查。花钱大手大脚是在钱柜投了些资,也只是分红。钱柜就是您陪省上的人去的那个歌舞厅。
大毛妈一声怪叫:老的前列腺肿成鸡蛋了,尿都分成八道叉,你还去那种地方?周局长一面招架一面说:先说儿子,你一口能吞八个包子吗?
……
一顿训挨了两个小时。进家门一口热水没喝上,又让滚了出来。临出门,周局长语重心长:三句话。一是三个月后回来,没商量。二是做生意和穿警服只能选一种,要么把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都丢干净,要么脱了警服再去干。三是过两天去一趟汉东,人家给脸了咱的要,还要双手接着。末了,大毛妈还来了一句:咱一家人头戴国微呀,儿子。
于是,才有了刘昆和大毛钱柜见面的一幕。
刘昆一个人烟抽的嘴都木了,才离开钱柜。包厢里鬼哭狼嚎,大厅里音响震天,闪烁的跑马灯下,无论男女都是一张张光怪陆离的脸。有时候刘昆自个也在怀疑,拼命挣钱难道就是为了这纸醉金迷?打个的士来到天州花园,看见刘瑞住的房子亮着灯,知道在等自己,才上楼去。只不过却是进了旁边一栋,通过地下车库才上来的。
刘昆进了门,直接就半躺在了沙发上。刘瑞换了一杯茶水,坐在旁边,顺势依过去,把头靠在刘昆肩上,手里却把玩着自己平时高高束起的长发。半响,刘昆说:皮子的事稳了。刘瑞没接话。
大毛彻底不干了,包括钱柜。刘昆又说。刘瑞早知道他去见了大毛,也知道他不想说的话不用问,更明白眼下自己就是一个倾听者。
刘昆重复了大毛所有的话。又说:其它的扔就扔了,钱柜正是挣钱的时候,大几百万的投资,太可惜。刘瑞想了想说要不我去干?
刘昆忽地坐起来:你说啥。
我的挂职期己满,随时都能回来。女人家干点事业太难,特别是异地他乡,在这个龌龊的名利场,很难清者自清。还不如乘年轻挣点钱,养了儿子还能做个心宽体胖的富婆。有点儿他爷照应,想来也不太难。最重要的是能帮你看往这份产业。其实,刘瑞话没说完,弟弟己毕业,父母催着要钱在城里买房子:没要你老公家一分钱,为的就是要你帮你弟。可刘瑞结婚离婚养孩子,自己也无多少存款,公婆给的又做为这套房子的本钱给了刘昆。总不能自己腿一叉,喊一声谁有钱谁来吧?
刘昆捉摸片刻,觉得可行:我和大毛通个气再说。难事一过,不觉心情大悦,抱起刘瑞就进了卧室,当晚如白起战长平,直杀的尸横遍野,坑坑无活人,处处无生气。本来说好的一早回单位,结果醒来己日上三竿。
下午起身回单位,仍有些神疲体乏,来了个陌生电话挂了三回还持续不断,刘昆不觉火从心起,接起电话就嚷嚷起来:你是谁,你找谁,眼睛安在框里看仔细好不好?
对方是一个熟悉的贵州腔:我是我,我找你,金矿死人的事想不想谈谈。
刘昆心一惊,脚下就用了力,差点把车开到悬崖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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