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能够如此,朕以为大善。”

李忱笑了笑。

李忱在解决牛李党争一事上,是重用牛党,放逐李党。

虽然李忱的做法有些武断,导致一部分大臣蒙冤,不过也正是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做法,使得折腾了数十年的牛李党争为之告一段落。

党争结束之后,大唐才有更多的心思来处理其他的外忧内患。

而令狐绹在李忱的授意下,联合朝中不满李德裕的大臣,翻起了李德裕执政时的旧案。

令狐绹还亲自草拟诏书,说李德裕专权生事,嫉贤害忠,造朋党之名打击异己,任人唯亲。

也就是这样的政斗失败,让李德裕从宰相一贬再贬,成了崖州司户参军。

崖州在唐朝,可是属于不毛之地,乃是流放犯人之所。

唐人以为,崖州再往南,便是世界尽头,便是天涯海角。

“朕以为,也不用太过计较。”

“或许,就李商隐个人而言,他之所以帮着李德裕文章作序,只不过是人在屋檐下的场面话。”

李忱已经达到了提点令狐绹的目的,所以他便换了一副笑脸。

“李商隐虽然愧对我父子,不过终究和我令狐家有过渊源。”

“陛下能够体谅于他,足见陛下心胸宽广,是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令狐绹表面称颂李忱英明,实际还是在帮着李商隐。

既然李忱都是胸怀宽广之人,那必然就不会再追究李商隐无心之失了。

“朕可是听说过,说李商隐多次希望爱卿能够引荐于他,能够帮他谋取一官半职?”

李忱对于令狐绹十分宠信,令狐绹也已经有了宰相之实。

“臣不敢因公忘私!”

令狐绹深知李忱忌讳大臣结党,他立马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过这个李商隐,倒是有才情。”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大唐以诗荣耀,李商隐的这首诗,当可流传后世。”

令狐绹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爱卿,你还是心中舍不得你的至交好友!”

“你无非就是想劝朕,行放过李商隐之事。”

李忱再次笑了笑。

“当年李太白号称谛仙人,金樽斗酒诗百篇,为我大唐盛世渲染了不少雍容华贵之气。”

“李太白后来参与永王之乱,朝廷也是既往不咎,赦免他的叛逆罪行。”

“之所以如此,除了郭子仪帮他求情之外,还是因为他是我大唐的诗仙。”

“大唐成就了李白,李白也成就了大唐,此为相辅相成之事。”

说到盛唐,李忱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向往之心。

“爱卿说李商隐诗才惊艳,那就是要朕不动李商隐。”

“我大唐文风之盛,在于诗。”

“朕若是杀了诗之大家,后人便会说朕没有容人之量。”

“没有了李商隐,我唐诗坛顿时便少了几分颜色,后人也少了朗朗上口之诗篇诵读。”

李忱已经完全看穿了令狐绹的小心思。

“陛下圣明!”

令狐绹立马对着李忱一拜。

“对了,朕最近时常想起甘露寺之变。”

“爱卿父子皆是忠贞爱国之士,自然应当为朕分忧才行。”

李忱突然话锋一转。

对于大唐宦官之祸,李忱一直铭记于心。

“甘露寺之变中,不少大臣被冤枉,乃至于身死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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