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往里面儿添火呀!”看到许强正在发呆,刘军提醒了一句。

“额。”回过神来的许强立刻将手里的一块泥炭砖扔进了炉子里。

俩人忙活了一番,饭菜很快就被端上了桌。

为了招待许强,今天刘军花5毛钱打了一瓶三花酒,到镇上买了一块瘦肉,这年头瘦肉比肥肉便宜很多,自家鸡下的鸡蛋,清空了家里仅有的一点儿荤油,还有就是饭桌上的一盘儿腌咸菜,这已经是刘军非常奢侈的一顿了。

“先恰一杯。”饭菜上桌,刘军撸起了袖子,端起酒杯对许强说道。

“来!”许强这个时候也端起了酒杯。

一杯酒下肚,俩人这才拿起了筷子。

“小叔,大爷这回出事,我是真的挺伤心的,搞得我几天都没睡着觉,你说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老天爷是说收就收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军神色有些黯然。

“可能这就是命吧。”许强这个时候也随口回了一句。

作为重生者,他对自己前身父亲的身亡没什么感同身受,但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亲人,好在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早早过世,只是妻儿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所以重生过来的这几天,他心情一直都有些难过,不过好在已经适应了环境。

“大爷以前对我是真的好,虽然进厂的事情没帮我办成,但他也是真帮了忙了,又是托关系,又是送礼,这份情我一辈子都记得。”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军有些感慨。

刘军对许强的父亲是真的心怀感激,这一点许强也是看得出来的。

两家关系之所以这么好,乃至于刘军拉许强喝酒,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许强的父亲许振国。

当初许振国进厂上班儿之后,引得村里人羡慕,在他们看来,农村人能到工厂上班儿,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有种鲤鱼跳龙门的感觉,预示着一辈子都能捧着铁饭碗。

相比于他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农民,在工厂上班,待遇要高很多,哪怕就是临时工,也要比村里的农民强上太多。

刘军小学毕业就开始下地干活,直到现在30出头,也只是勉强混了个温饱,村儿里给他安排的活儿都是最重的,又要种地,又要拉车装货,工分一直给的不高。

那时生产队的评分都由队长确定,一年两次,年终初评,年底总评,由于男性劳动力会犁田把地和干重活,所以男子好的记十分,一般的记九分,女子好的记八分,一般的记七分,每个工分只有5分钱,一天下来,最好的男性劳动力,也就只能赚5毛钱,一个月满打满算15块钱。

早些年的时候,刘军每天的工分只有八分,和女工的水平一个档次,只是最近这两年才变成九分,但实际上他是整个大队最能干活的几个,却总是被村支书各种挑刺,刘军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村支书是村里的大户,对于南方的农村来说,那是绝对权威的存在。

在村里累死累活,每个月只有十几块钱收入,但是到了厂里上班,那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就算是临时工,每天至少都有一块多钱,是村里干活了好几倍,更不要说各种福利,劳保,听那些在光明机械厂上班儿的村民说,机械厂的工人顿顿都有肉,每个月还会发水果,从外面运粮食和水果的货车是一车接着一车,里面儿有医院,学校,电影院,澡堂,生老病死全包,孩子上学不愁,甚至到夏天的时候,打开车间的水龙头,就能喝到甘甜的橘子汽水……

现代的人可能无法理解当年农村人对于工厂的向往,在他们的眼中,工厂就是一个天堂般的乌邦托,。

“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该帮忙就得帮忙,没啥好说的。”许强夹了一块鸡蛋塞进了嘴里,接着说道:“最近手头的活儿忙吗?”

其实许强这句话问的有点儿多余,因为他也知道,整个大队,刘军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每天几乎是从早忙到晚,累的和狗一样。

“咋不忙呢?老支书最近还要让我去他家帮忙,拉点儿泥砖,给他家小房整整,说是今年可以让我拿满工分。”刘军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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