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舅舅委屈!”

吕释之面对着刘盈,放声大哭,悲悲惨惨。

刘盈急忙让他坐下,然后问道:“二舅,您这是怎么了?”

吕释之勉强收住悲声,切齿怒骂道:“灌阿那个竖子,他爹都不敢欺负我,他却拦截我的车队,还让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太子,你说说,这不是骑到吕家的脖颈上了吗?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太子可要给我做主啊!”

刘盈眼珠转了转,就笑道:“舅父勿忧,您放心,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一定让舅父满意,您先稍微休息,我去把灌阿叫来,当面对质。”

不一会儿,灌阿就来了,随着他来的还有周胜、萧禄、陈买、夏侯灶一众卧龙凤雏,这帮小崽子气势汹汹,毫不畏惧。

刘盈把脸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敢欺负我舅舅?”

灌阿当即向前一步,怒道:“是他谎报数额,解送荥阳的绢帛少了五十匹,我按照规矩,秉公执法,这也是太子交代的,我有什么错?”

刘盈一怔,下意识回头,“舅父,可有此事?”

吕释之明显有些不自然,可还是摇头道:“没有的事,我一向守规矩,岂敢在军需大事上胡来?他一个小辈,狗屁不通,连账都算不明白,也敢指指点点?”

灌阿怒目圆睁,恼怒道:“你才算不清楚呢?我的算盘是第一,第一!”

刘盈看了看灌阿,又看了看吕释之,心中已经有了定见。

“灌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灌阿略微一怔,下意识道:“是太子的舅舅,是王后的兄长。”

刘盈把脸一沉,“既然知道,你怎么还敢冒犯他?”

灌阿急了,“太子,明明是你让我秉公执法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刘盈怒道:“我让你秉公执法,可你也要明白,国法无外乎人情,别人犯错了,你追究到底,我舅父犯错,你只能装作不知道,岂能落了他的面子!”

灌阿瞪圆眼珠子,气得脸都涨红了。

“太子,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教我们什么来的?我不服!”

刘盈也把眼睛一瞪,“不服也不行,给我老实点。”

说完之后,刘盈又扭头对吕释之道:“舅父,灌阿还小,他爹又亲率骑兵,大破楚兵,立下了战功。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把这事揭过去?”

吕释之深吸口气,扫了灌阿一眼,勉强点头,“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这个亏我认了。只不过就在洛阳城外,那么多人看着,他让手下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这以后让我如何是好?”

刘盈深以为然,“舅舅的担心有道理,你看这样行不,我让灌阿登门道歉,连续一个月,给您赚足面子,如何?”

吕释之眉头微皱,想了片刻,笑了出来,“这还差不多。”

“我不干!”灌阿气得大骂,“太子表里不一,和这帮犬父勾结,都是一丘之貉!”

刘盈大怒,“你给我住口!来人,把他拖下去。”

灌阿气得一扭头,大步往外走,“我再也不信你了!骗子!”

其余卧龙凤雏互相看了看,竟也大步往外走。

刘盈重重一叹,随后扭头对吕释之赔笑道:“舅父,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对了,您在洛阳是不是还没有住处?”

吕释之点头道:还没来得及置办。”

刘盈道:“那我给您安排一处,就当是赔礼了,如何?”

吕释之喜不自胜,欣然道:“太子啊,你可真是懂事,舅父很欣慰。”

又说了几句,刘盈才把吕释之送了出去。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吕释之在新得到的宅子里面,美美睡了一晚,爬起来洗漱,就听有人跑进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谁敢在我的门前撒野?”吕释之大怒。

手下人气喘吁吁道:“是灌阿,还有好些人,他们把大门给堵住了。”

吕释之眉头紧皱,难道这小子不甘心吃亏,又带着人来砸场子了?

要真是这样,我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吕释之迈着大步,走到了门口,放眼望去,灌阿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小崽子,他们之外,还有好多看热闹的民众。

吕释之当即皱眉头,“怎么回事?跑我这撒野来了?”

灌阿向前迈了两步,突然拿出一卷纸,双手平举。

“道歉书!”

吕释之一怔,难不成是来道歉的?

好像是这么说的……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就听灌阿朗声念道:“我灌阿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汉国舅,我罪该万死,夷灭三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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