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又在套近乎?!”
正当凌骁暗自迷惘之际,一个浑朴厚重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凌骁随即扭头看去,竟是第一日与他切磋比试的壮汉胡达。
只见胡达端着餐盘在凌骁左手边果断坐下,由于他身板宽硕,桌椅也被其压得“吱呀”响了一声。
这胡达是个妥妥的大胃王,往往一顿饭要吃三个人的量,他餐盘上的食物堆了满满一盘,光包子就有五六个,还有七八个年糕,一大碗白粥……不过若是配上他那健硕魁梧的身形,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胡达刚落座就开始安抚凌骁:“卓兄弟,别听他胡扯,这小子心眼多的很,莫要在意。”
说罢,胡达拿起了一个包子,一口下去就吃掉了大半个。
赵东明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胡扯?这几天咱们营中都传开了,我可不信你一点也不知道。”
胡达哼了一声,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愤愤骂道:“一群家伙闲着没事在那里闲言碎语罢了,前段时间还有人说我和刘管房的女儿有染呢!气得我一个一个地找人问是哪个鸟人传的!……”
说到这里,胡达面色生怒,又恶狠狠地嚼了几下口中食物:
“要是让我知道谁带的头,我非用我的拳头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赵东明偷笑了一声:“哎你少不承认了,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那姑娘有次抬不动水桶,你隔了大老远就看到了,还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帮忙,我们营里的弟兄找你也没见你那么积极,你说说,这件事怎么解释?”
胡达闻言更气了,但方脸也随之一红,当下也不顾着吃东西,只瞪着赵东明高声反驳:
“哪……哪有的事?……我那……我那只是看李姑娘是个弱女子,助人为乐罢了,你小子别搞得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赵东明见胡达支吾其词,心中偷乐,继续调侃道:
“哎呦?怎么脸红了?说来那天李姑娘笑着向你道谢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红的吧?”
胡达嘴巴没有赵东明那么灵光,直气得牙痒痒:“你……你再乱说我就揍你了!……”
二人就这般热火朝天地斗嘴斗了半会儿功夫,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几乎动起手来,但他们毕竟是同僚,终归也只是逞一逞口舌之威罢了。
凌骁就这么立在中间怔了好一会儿,除了时不时地眨眨眼睛,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些滑稽事凌骁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此时看着胡达憨厚又可爱的生气表情,竟也觉得有几分好笑,心中的彷徨感顿时消散了许多。
随后凌骁缓缓坐下,平复心情后继续用餐。只有左右二人仍在激烈地争执着,不过话题已然从李姑娘转移到了二人身上的其他糗事上,若是以旁观者身份观之,真就好像在看一出欢喜闹剧。
半晌,就在胡达与赵东明也渐渐安生下来用餐的时候,餐厅内又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羽林营官兵,他先是在门口张望了一小会儿,目光锁定凌骁后便向他的桌位径直走去了。
这位年轻官兵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且面泽温润,颇为儒雅,虽然着一身羽林营兵服,却有股文质彬彬的书生气。
只见他快步走到三人面前,先是礼貌地朝他们拱手行礼,后以温婉的语气对凌骁言道:
“卓副尉,南宫小姐托我向您传话,请您于今夜亥时去她事务内府与她共商要事。”
凌骁一怔,这倒是南宫芷月几日来头一次托人传令于他,但此时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眼睛动了动,点头应声: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那年轻官兵闻言含笑作揖,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凌骁盘中的餐食还剩一小半,但他已全然没有了胃口,于是也顾不得向胡达与赵东明道别便端盘起身而去,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另有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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