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药仆跑到凌骁身前的时候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仍然努力平复状态,勉力说道:

“不……不好了……大哥哥……村……村子里……呼…呼……”

凌骁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村子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先休息一下,慢慢说。”

半晌,小药仆气息慢慢稳定了一些,随后他站直了身子,缓缓解释道:

“大哥哥……前不久村子里来了许多官兵,说是要来缉拿盗贼,但村里的叔叔们不愿他们随意闯入,村长承诺会自行排查村外人士,可他们还是不从,现在在村门口和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打起来了,你赶快回去看一下吧!……”

凌骁闻言身心大震,脑中思绪不断翻涌,但也知此时不容多想,很快,他拉着小药仆如风一般向村子疾驰而去,没有回话。

是他们吗?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踪迹?

凌骁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在心中默默念道,他神色飘忽、惊疑不定,但此时最让他关心的还是仍在村中养伤的燕涵儿。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凌骁就带着小药仆跑进了村子里,那小药仆没有凌骁体力好,再加上之前已经跑了好久,此时又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骁无心照顾他,只是兀自观察着村子里的情况,且身体自发向客栈的方向快步移去。

村子里此刻已然比平时要混乱许多,大人们大多从屋里来到了干道上,并聚集在路旁纷纷讨论着什么,而在离凌骁更远的一处地方甚至有阵阵呵斥声,那里吼骂连连,嘈杂无序。

凌骁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又动身朝那最混乱的声源处走去。

慢慢的,他来到了村子的西门口附近,并选择一处偏僻角落隐藏躲好。

在角落里,凌骁很清楚地看到许多身着统一官兵服饰的人连同一些道士,在高头大马上与数十名村民对峙着,而在那些村民中,有少数几人凌骁在村里也曾见过,其中就有他刚来到这里时给他做登记工作的村长,在村长身边的还有几名长者,似乎也是在村子里颇有威望的人。

凌骁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些“不速之客”身上,而当他看到站在众多官兵前列的一名美丽少女的时候,却突然浑身大震,目光在瞬间如不可置信一般呆住了。

那少女正是多日前的那天夜里,于万荣城中追捕凌骁的南宫芷月,作为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子,她清丽无双的容貌和飒爽曼妙的身姿分外引人注目。

但是她的出现对于凌骁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凌骁躲在角落里隐隐发颤,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让不让开?!”南宫芷月身旁的一名羽林营官兵瞪着村长怒斥道。

村长毫不示弱,凛然回之:“我已经说过了,这里不是你们中阳国的领地,你们无权在这里抓人!”

净宁道人阴着脸质问他:“哼,照你的意思,任何罪犯只要跑到你们这里,那就谁也没办法了?”

村长身边的一位老者慨然回道:“我们悬壶村以行医救人为本,不论是谁,只要不是在我们村内发生的罪事,均与本村无关,即使是在外恶贯满盈的凶徒,只要他受伤染疾,我们也只会以病人相待。”

那羽林营官兵眉目倒竖,更加气愤:“什么混账言论?!犯罪者不容丝毫宽恕,如果每个罪犯都像你说得这样,那你们这里岂不就成了罪犯的窝藏点了?”

村长亢声驳斥:“本村历来有训,只接纳患严重伤病的村外人士及亲属,且不论事后痊愈还是无方医治,均不得逗留超过三日,官人们若是有所顾忌,本村自会排查,待那人事定后,将人交于你们便是。”

村长负手仰头,神色毅然难撼:“但在那之前,谁也别想坏了规矩!”

看到村长态度坚决,为首的羽林营官兵及国师府一干人等皆怒不可遏,净宁道人也来了火气,厉声警告道:

“那贼人在几日前偷了我府的名药,如今定然藏匿在这悬壶村中,你们若是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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