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中临栏杆站了三个男子。

最后面的那人个子高挑,一身张扬的飞鱼服饰,神色清淡。秦柳却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朱岳本人。

另外两个少年,个子一般高,一人衣着华贵,面容青涩稚嫩却带着张扬;另一人身着青衫,长身玉立,气质清雅。

秦柳暗想:原来朱岳还曾当过锦衣卫。

她的手却指向了两位少年:“这两位是谁?”

“这位青衫少年,是少年成名的才子,如今内阁阁老杨廷和的长子杨慎。这位,是当时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上。”

秦柳看着朱岳:“这和刘家人罹难,有何关系?”

朱岳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有关系,或许没有关系。谁知道呢?”背在背后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

“不过,以我们保国公府在京城多年积累的人脉和影响力,都查不出来刘家人罹难的背后原因,幕后之人是谁,只怕一个巴掌也能猜得出来。”

秦柳说道:“你说清楚些。”

朱岳反而不说了:“你如今是沙堡子镇的一个小寡妇,刘阁老家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这些事有我。”

秦柳心里怪怪的。

这个朱岳和她非亲非故,却对她的事情乃至她家的事大包大揽,有要一力承担的意思。

她低头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大量信息,手不知不觉地抚在了肚子上。

二郎是正德二年三四月份生的,由此推测,怀孕时间大概是正德元年六七月份,到十月份的时候正是显怀或者摸出孕脉的时候。

刘家与谢家此时突然对八名宦官发难,非要置其于死地!

莫非,未婚先孕生下的二郎,是?

秦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的朱岳。

朱岳正皱眉看着她轻抚腹部的动作,表情严肃地陷入沉思。

秦柳嗫嚅了一下嘴唇,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她搞不清自己和朱岳,乃至保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并不敢什么话都乱说。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问道:“民妇得蒙大人多次照拂,心内感念。不知保国公府和刘家有什么渊源?”

朱岳愣了愣,嘴角勾出一抹苦涩道:“保国公府是弘治朝最有实权的第一勋贵,提督京城军务。刘阁老是先帝东宫时的老师,也是先帝最信任依赖的文臣。朱家和刘家,没有任何渊源,也不敢有。”

秦柳眼神微微黯淡。

也是,手握重兵的勋贵与首辅家若是有什么渊源,那造反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种情况下,皇帝如何睡得着觉?

可是,朱岳却对自己再三帮扶。不是因为两家有什么渊源,那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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