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天色已明,起来罢。”王常保听到这话,方才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惠王宫中庭院的石椅上,而朱常润正站在他的身旁,面带微笑。

“王真人,何故不在内堂安眠,反在此处?”朱常润好奇地问道。

王常保沉吟片刻,回答道:“贫道昨夜三更醒来,心中不宁,故而来此坐忘。不想修为尚浅,竟然沉沉睡去。惠王殿下,现在是何时辰?”

“此时已是辰时四刻(早上8:00),“朱常润回答,接着问:“王真人,今日可否启程?”“

王常保坚定地说:“当然可以。”

朱常润点了点头,道:“那速去用膳,三刻之后,我们即刻出发。”

紫禁城城墙之上,朱常润与王常保再次装备好滑翔伞,朱常润看了看王常保,问道:“王真人,此次可有把握?”

王常保回答道:“昨夜贫道回房后已焚香沐浴,祷告三清、静诵黄庭,决计不会有问题了。

朱常润听后,展开伞翼,一拉绳索,两人便如同仙鹤般,从城墙上轻轻飘起,渐渐升入了天空。朱常润又用他的强红外视觉,精准地找到了一个上升的气流,这回却没有急着直接飞入气流中盘旋而上,而是先在气流中上升一小段后又飞了出来,问王常保道:“道长,今天如何?”

只见王常保虽仍有些发抖,却不似昨日那样面目发白,晕死过去,他回答道:“殿下可随意飞翔,贫道已无碍。”说完,他开始口念真经,不一会儿,身体渐渐不抖了。

朱常润见状,心中一喜,再次引导滑翔伞飞入上升气流,两人便飞上了三千米的高空。王常保此刻心境平和,全无昨日的不适,或许是昨夜的焚香沐浴、静颂黄庭有了效果,真的得到了三清神灵的庇佑。

朱常润高声问道:“道长,孤初次离京,路途未识,望您老人家马识途,指点孤如何抵达武当。”

王常保摇首道:“贫道平日里来往京师,走的皆是陆路或水路,至于这般天路,实在是闻所未闻,梦中亦不敢想,怎敢为殿下指点迷津?”

朱常润哈哈大笑,道:“道长勿需识天路,陆路水路即可。你且俯瞰下方。”

王常保听罢,低头望去,目光穿越云层,直接洒在下方的京师之上。首先入目的便是那城墙,宛如一道天际的屏障,坚不可摧,保护着这座古都的一切。故宫之内,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玉皇大帝座下的星君,降临凡间。

他的目光再扫过繁华的街道,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但在这高空之上,一切纷扰似乎都被隔绝在了九霄之外,只剩下一片空灵与宁静。

视线再次延伸,远处的山川湖泊进入眼帘,那里的景色宛如仙境,是天地间最美的赏赐。山峦叠嶂,湖泊碧波荡漾,一切都在和谐中显得如此完美。

更远处,长城的蜿蜒曲折也映入眼帘。王常保不由自主地感慨道:“贫道虽年过半百,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在九天之上俯瞰京师。”言罢,他转目南望。

只见南方的道路如同天罗地网,纵横交错,通往四方。河流则如同玉带,穿越大地,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无尽的生机。

王常保目光一凝,指向地面上的一条细长的道路,道:“此路即是通往南方的大道,先至保定,再南下至邯郸。过了河南界,便是承宣布政司,再西南行,便是湖广襄阳府,武当山便在其间。贫道多年往返,日落之前,不会认错道路。”

朱常润听罢,心中一喜,立即拉动操纵绳,使滑翔伞脱离上升气流,依照王常保所指的方向,向南方飞去。

飞翔约莫一个时辰,越过了邯郸之地,脱离了北直隶的界限,朱常润与王常保忽然遇见一群南飞的大雁。这些大雁排列成“人”字形,犹如天兵天将,奋力翱翔于寒冬的天空,寻觅更暖之地。其中一只大雁更是令人惊异,竟然站在另一只大雁的背上,似在短暂休憩。

王常保目睹此景,不禁感叹道:“此乃天地造化,万物共生之妙也。一雁能倚另一雁而短暂休息,实乃自然界中的一道美丽风景。”

朱常润听闻,便问道:“道长,此言何解?”

王常保稍作沉吟,答曰:“此即阴阳和谐,万物相依之道。大雁之间能有此默契,乃是天地之间最自然的法则。人与人之间,何尝不能如此?正如今日,殿下操纵宝翼,贫道则为殿下指引方向,方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正当两人言谈间,一只大雁突然脱离群体,轻盈地飞至王常保之上,安然站定。

王常保感到诧异,但内心又充满了惊喜,道:“此鸟如此行,莫非是听到到了我们的交谈?”

朱常润听后,深以为然,答曰:“或许如此。”

两人便这样,在高空中与大雁共舞,一边欣赏着大自然的奇妙,一边继续南去。

期间,朱常润凭借强红外视觉,时而寻上升热气流盘旋而上,提升高度,时而顺风而行,借助九、十月的北风加速前进,进而在戌时(18:00)之前,赶到了武当山。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曜日西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