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府衙。
张绣与贾诩对坐手谈。
自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起兵反董后,刘表便表奏袁术为南阳太守。可众所周知,关东联军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坨屎,因此联军讨董也就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而后袁术割据淮阳,但身上那个南阳太守的官职却是未曾去除,因此如今的南阳,可以说是没有太守的状态。
恰逢曹操兵临淯水,张绣也就是顺势从穰县进军至南阳治所宛城,成为了此地实际意义上的掌控者,并且毫不客气的住进了府衙。
时至戊时四刻,天色漆黑一片。
魏延遵照陈弘命令,伪装成友军赶到黄氏家族,却突然发动袭击。一众豪族部曲反应不及,顷刻间便被杀得七零八落。
偶有漏网之鱼逃出,却立刻被陈氏部曲追亡逐北,在宛城南面展开了一场追击战。
战火蔓延之处,士卒喊杀声,百姓惊呼声,女子哭喊声,在大半个宛城内肆无忌惮地蔓延着,谱写一曲优美乐章。
府衙内,张绣和贾诩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贾诩依旧盯着棋盘目不斜视,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可张绣整个人都坐不住了,急得差点抓耳挠腮。有心出去看个究竟,却见对面的贾诩一言不发,便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
他的棋艺本就差贾诩甚多,再加上心不在焉,顷刻间便被贾诩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先生,我输了。”
张绣看了看棋盘,已经没了挣扎的必要,便很光棍地投子认输。
贾诩微微摇了摇头。如此轻易得来的胜利,倒是令人无趣。
“先生棋艺高绝,我不是对手。”
张绣习惯性地夸赞了一句,其实魂儿早就飞到府外去了。
他的心思,贾诩又岂能不知,当即开口道:“伯渊,你的心乱了。”
“先生,我只是想不明白,您为何非要让陈氏去肃清城中心怀不轨之人?”
贾诩笑了笑,开口道:“让陈氏去办此事,有何不好?”
“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不太稳妥。虽说那陈氏富甲荆北,但终究是商贾出身,家中能有多少部曲?
再者,先生何以笃定陈氏心向咱们,万一那陈氏也心怀不轨,咱们又待如何?”
听到张绣一连串疑问之后,贾诩摇头一笑。
坦白说,以张绣的脑容量,能想到这些已实属不易,而且听上去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前者曹操败而不退,依旧驻扎在淯水东岸的舞阴城,随时有可能再度发动进攻。后者城中豪族一贯看不起张绣的出身,倘若里应外合,不是没有后院起火的可能。
虽说是张绣这点担忧在贾诩眼中,都是没有必要解释的那种。
可见张绣直勾勾看着自己,一对虎目中带着浓浓的疑惑,倒是让贾诩有些无奈。
此人不仅是自己的主君,更是对自己执子孙礼的同乡故旧,导致贾诩不得不违心解释一番。
“战事如此,老夫以为,曹操不久后便会退兵。”
“先生……”张绣还是疑惑,“这和城中贼子有何关系。”
贾诩喝了口茶,淡淡道:“等曹操退兵之后,咱们还是要继续在这南阳过活的。”
乱世之中,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并不容易,张绣自然也不想放弃宛城。
可是先生,这跟我刚才说的有关系吗?
见张绣还是不明白,贾诩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张绣没有。
“天下门阀是一家。咱们想在这南阳安安稳稳地待下去,有些事就不能亲自动手。南阳事,南阳了,我们凉州人绝不插手。”
今日之事,倘若张绣亲自动手杀人,世人可不会管是不是一众南阳豪族心怀不轨,他们只会觉得你张绣残暴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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