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诧异的看着阿大熟练的动作,和真田苓习以为常的神态,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的右肩上。

迹部景吾抿抿唇,低声问道,“你右手的旧伤怎么样了?”

真田苓抬头,“陈年旧疾,慢慢恢复,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你邮箱,他是德国疗养院挺有名的医生,专门针对后期康复的,你,你有时间的话联系看看吧,我跟医生认识,他最近一段时间不忙,你可以随时联系。”

真田苓手里的筷子一顿,“行,我回去看看。”

迹部景吾不知道真田苓会不会联系,他又不能强迫真田苓过去,只能是旁敲侧击的询问。

真田苓突然衰败的身体,还有那些所谓的旧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是一群笨蛋,白花钱养他们了!

迹部景吾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真田苓的头绳上,那与她格格不入的粉红色的廉价的头绳。

迹部景吾不禁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真田苓离开真田家之后。

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平房里,明明身体不适,身边却只有阿大一个人,出行的交通工具也是大打折扣,在外面只能住在这样的旅店,迹部景吾一想起他刚才洗澡的淋浴间就觉得浑身不适,泛黄裂皮的管道,布满霉菌的墙壁,空气中古怪的潮气,真田苓晚上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过夜吗?

哪怕真田苓生性不喜奢侈,或许是不感兴趣无所谓,可是该她有的一个也不能缺,明明她才是真田家的正牌大小姐,为什么要一个人搬出来住,就像…就像是流放一样。

迹部景吾的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和委屈,真田苓她怎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不是没事人,真田苓曾经伤心过的,那天在神奈川的饭店,真田苓看着楼下真田弦一郎他们的眼神,是伤心的,只不过她不会说出来,又不擅表达,所以那些人就看不出来。

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真田苓放下手里的筷子,她看着迹部景吾越来越古怪的眼神,终于开口说道,“迹部,你该不会是.”

“什,么”

是什么?迹部景吾冷不丁的听到真田苓的话,心脏都随着她的话提了起来。

真田苓眼睛危险的眯起,泛着冷光,“你该不会是在可怜我吧?!”

吧唧一声,高提的心脏跌碎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迹部景吾的脸色空白了一瞬,明白真田苓的意思后,那脸色都快赶上西兰花了,差点儿没一口气憋过去。

咬着后牙槽,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

“哦。”

没有就没有吧,干嘛这么看着她,怪渗人的。

阿大把这一切收进眼底,颇为好心的往迹部景吾手边递了杯茶,“来,天热,喝杯茶,去去火。”

迹部景吾脸皮崩的死紧,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抖,“谢,谢。”

阿大:“不客气不客气,不够这还有啊,随便喝。”

迹部景吾:“.”

这人真不愧是跟在真田苓身边的哈,说话的神态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晚上各回各的房间,这也没什么景色可看,更没什么娱乐活动,不会房间睡觉还能干什么。

早睡早起,明早尽快离开。

真田苓无所谓环境的好坏,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个,旅店的单人板房她也照睡不误。

就是苦了迹部景吾,他就没住过这么差的房间,别说是躺下了睡觉了,在屋里多呆一会儿,他都觉得不自在难以忍受,空调发出难听的噪音,排风口的冷风带来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的酸腐味,喷上再多的香水也无法遮掩,反倒是混合成了另外一种腻人的味道。

迹部景吾实在受不了了,关掉空调打开窗户,现在就是室外的空气也比屋里的清新。

床单是新换的,迹部景吾烦躁的躺床上刚一合眼,就被蚊子的嗡嗡声吵的越发的烦躁,他只顾开窗透气,忘记了乡下的蚊子也毒的很。

又爬起来关窗,可蚊子已经飞进来了,迹部景吾只能不熟练的把墙角的蚊香点燃,多少能起点作用的吧。

半小时后迹部景吾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这床是怎么做的,躺在上面肩背膈的厉害,凹凸不平的,还有一种砂石感,明明是新换的床单怎么跟被别人睡过了一样。

迹部景吾一拳砸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啊,烦死了又闷又热这是什么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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