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的东西很多,由店家派人送上门。空旷的屋里,渐渐摆上许多物品。

阿蝠站在房子中间,心里说不出有多开心,开心到想哭。

这里是她的家。

夜很快降临。

云朵悠悠,天上的月儿躲进云层里,不想徒增尘世纷扰。

玲珑堂大厅。

水盈翘着二郎腿吃花生:“天黑了。你去风府逛几圈,了结此事吧。”

阿蝠坐在一旁正绣帕子,刚到的针线用用才知道好不好。

她垂眸一笑:“好。”

放下绣绷,阿蝠起身往外走。

蓝笛关好医馆走进来:“阿蝠,有事出门?”

阿蝠点点头。

一笑,蓝笛与她擦肩而过:“给你留门,早去早回。”

回头,阿蝠瞧见厅中氛围温馨的两人一猫。比起冰冷黑暗的镜中,这里温暖太多。

闭上眼睛能感受到宅子的一切。

院子的风声、蝉鸣,月下树的呼吸。还有,生龙活虎的人。笑意爬上阿蝠嘴角,玲珑堂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有人气,一点也不冷清。

“笑什么笑。还不快去。太晚回可把你关外面了。”水盈不耐烦赶人。

“好。”阿蝠转身往外走。

二十年的恩怨,该结束了。聂云兮已投胎,此事应有个了断。

一直被过去束缚,累身,累心。佳人已逝。再回首,往事如烟。

轻轻缓缓,沉入心田。

明月皎皎,月下美人惆怅满怀。是恨,是怨,是缘。阿蝠仰头望月,想起虚度三十年不免叹息。

人心不明,思绪不理。聂云兮抛却所有,看透,悟透。

她衷心祈愿,天悯悲苦之人。

一切皆成往事,不再祸延下去。

阿蝠前往风府。

厅中的水盈拿花生逗阿碧,晚饭后她与阿蝠谈过。谁也不是聂云兮,无法感同身受。一切对旁人而言不过一个感人的故事,无法投入偏执的感情。

“我不偏帮任何一方,希望你也一样。聂云兮的痛苦是聂云兮的。你愤慨,也不能感受她所受的苦。聂云兮自己放下的仇恨,阿蝠,你又何必拾起它呢?”

蝙蝠妖与聂云兮站得很近,最容易受影响。那满腔怨恨乃聂云兮所有,阿蝠被聂云兮的仇恨左右丧失了感悟的心。水盈希望借着了结此事,真正放阿蝠自由。

“小盈,我明白了。我会给沈雪娥机会。不过,能不能抓住要看她自己。”

“你明白就好。”她们相视一笑。蝙蝠妖懂水盈的良苦用心,岂能辜负。

月色皎洁,玲珑堂里笑闹成一团。反观另一边,今夜注定不是快乐的。

凌空飞渡来到风府,阿蝠俯视奢华的风府。富丽堂皇,金漆玉栏。

可惜,欠缺一份人气。越华丽的东西越冰冷,让人无法放入心怀。她张开嘴,声波晕成一圈圈扩展开。

声波过后,阿蝠掌握风府全部情形。她瞄上一间亮着灯的屋子。

在那里!

飞身而下,阿蝠转身变化成聂云兮的模样。一袭白衣,飘荡在黑夜中尤为惊悚。

悠悠飘向沈雪娥所在的屋子,她眼睛滴溜转动,一个调皮的想法在脑中打转。

沈雪娥与风贵在房中愁眉深锁,三十万两黄金呐,一天哪凑得齐。

风贵叹气,只怨运气不佳惹到煞星,只能想尽办法筹钱。

沈雪娥满腹惆怅,心不在焉。

一阵阴森森的风刮起,吹熄桌上的蜡烛。风贵一个激灵站起:“什么东西装神弄鬼。”

沈雪娥脸色苍白想起水盈的话。是她,是聂云兮化为厉鬼来索命了吗?

阴风阵阵,未见旁人。

风贵心里漫上寒意,莫非真是她?

他强装镇定:“是……谁在搞鬼!出……出来,别装神弄鬼吓唬人,我……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一袭白衣飘荡在空中。

风贵惊恐抬头,看到那张脸心一紧,当场吓晕过去。沈雪娥瞅一眼倒地昏迷的风贵,无言。

阿蝠见她气定神闲,生气之余也为其勇气感到钦佩。

哪个人见到鬼怪妖魔之类,不惊吓一番?反观沈雪娥,不见一点惧色,仿若等待聂云兮的到来般。

原本想吓唬吓唬,现在变得毫无意义。阿蝠俯视底下的人,想接下来怎么办。

沈雪娥望向半空自己妒忌了二十年的女人,发丝飞扬,容貌依旧。

单薄的白衣让其看来更我见犹怜。

若非那半张残破的脸,纵使为鬼亦倾国倾城。她仰望着,一直仰望着。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怕再无缘见你一面。”

阿蝠飘然而下,立在沈雪娥面前:“等我?你做好准备付出代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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