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前侧,孙策当着幕僚和众将的面,将虞翻新做记录,上面墨汁还没干掉的文牍,认真阅览了一遍,道:“伤者当好生照料,至于阵亡兵士,全数做好登记。至于降卒,运往淮阴,以助文表等翻修淮阴城。此间缴获之粮草,确也解决我军行途之忧患也!”
“诺!”
虞翻这般应下,孙策正想同众人商议庸田关接下来的守卫,还有于下一个敌军关卡进攻事宜。但观那日充入记室的张温,匆匆步入,将三封标注有红色印记之书信,双手呈送于孙策案上。
“君侯,淮南来信!”
说话时,张温悄然扫了眼尚有些杂乱的营舍内,但见一应幕僚将领都正襟危坐,而吴侯孙策已然撕开军报翻阅。
张温旋即缓缓退下。
于这几日内,被调入记室之后,他不觉适应了此中值守。而观吴侯孙策,也无针对之意,相反,经常夸赞,重用他处理一些要务,其之内心,感触不禁更多了些。
便是出了堂舍,张温还回望了一眼内,他直着身子,看向头顶冒出的明月,有些想念吴郡的父母友人,心道:
吴侯宽以待人,善于纳谏,知人善任,难怪连周公瑾,鲁子敬那样的人物,都争相投效!
试想当年其入扬州,陆、张两家暗中大加阻挠,行事激进,确有不对之处。
而自灵帝之后,扬州动荡不安,山越人作乱,更有地方叛乱,及吴侯至,各做平之。许以其人,才能给予扬州安稳,庇护扬州,甚至……大庇天下!
这会是吾之明主乎?
张温少年心怀大志,有匡扶天下之心,而跟着孙策越久,越发为其为人处世之魅力折服。
即于张温退下不久,堂舍内,就传来了孙策标志性的豪爽大笑。
“哈哈哈!不错,子义、子敬不错!今合肥已取,蒋子翼投降,又有刘元颖败逃,周边东城诸县地,又在子敬之谋下,悉数得吾江东之手!而在休整人马后,数日前,子义和公覆两部人马汇合,已然顺肥水,而往寿春方向挺进。至于仲谋、幼平所领水师,驻守于巢湖,时做援助,且保证粮草顺通……”
两封军报,一封是太史慈所书,另一封是弟弟孙权所书,最后一封则是鲁肃。
只是内容大有出处。
太史慈于信中毫不见外地批评孙权行军缓慢,进而导致后军未能配合其部阻挠逃走的刘馥等人。
孙权则于信中,言及太史慈行军过于冒进,差点让江东水师落入敌人陷阱之内。
二人可能生来八字不合,不仅是当下这般,即于历史上,于孙权掌权后,因之难以驾驭太史慈,太史慈又不服孙权,终未重用,一代名将最后英年早逝、黯然退场。
针对大将太史慈和孙权之间的矛盾,孙策早有心理准备。故于行军之内,特意将二人所领之部分开,以太史慈主攻。孙权兵入巢湖后,主建立巢湖水师营地,除了保证粮草,更可随时难归,防范江东生乱。
三封同时到来的书信中,以鲁肃所言,孙策之判断下,最为公平公正。
一听合肥大捷,堂舍内众人,面上纷纷露出了喜悦之色,唯有张飞瞪着一双眼,左瞧瞧右瞧瞧,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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