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行回来的很快,这么个大肌肉块额角都跑的出了一层薄汗。
刘芝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看见这一幕,心疼的很,却也帮不上忙,只能尽量的不去给他添乱。
乖乖的被蒋知行带着去做各种检查,最后到做妇科检查的时候,他又照例被赶了出来。
刘芝虽然已经有过经历了,但还是有些羞窘,又有些害怕,慌张的又一次躺在了手术台上,看着医生带着手套缓缓走近,她心慌意乱。
蒋知行呢,他在不在,在干什么?
蒋知行靠在医院雪白的墙上,心神不宁,“万一......万一”孩子都是小事情,可是,要是她出个什么事情可该怎么办。
他们悄悄的溜出医院,气的人女医生发了好大一通火,打电话过来把他骂了个狗吃屎,知道自己犯了错的蒋知行,缩在火车上的卫生间里,一言不发,最后得了一句“好自为之!”
他知道自己有些任性妄为了,不该妥协的,这可能会害了她,他有过挣扎,可是,真的没有抗住她的眼神。
只要,她那样子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都恨不得把心脏掏出来给她,怎么还有理智去分辨是非对错。
只是,后来慢慢冷静之后,查了许多资料,他就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他的大意纵容,甚至可能会害死她。
检查室的门打开了,蒋知行立刻抬头跨出一步,扶住刘芝的胳膊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没有立刻询问情况如何,而是拧开了保温杯的瓶盖,把杯子递给了刘芝,然后小心仔细的观察着刘芝的神情。
刘芝小口抿着杯子里的热水,感觉体力渐渐地回来许多,她神情不安,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僵硬的仿佛一个傀儡!
蒋知行拿着杯子的手渐渐握紧,一颗心猛地沉了下来,眼神黑沉沉的注视着被女人双手捂住的肚子!
“这孩子的生命力是挺强悍,只可惜,要是只有一道堕胎药倒好办,你这又打了催产针,我们是没救了,这样的状况,如果不做手术,这孩子估计就要慢慢停止心跳,死在肚子里了。我建议你们尽快考虑手术。”
刻板冰冷的话,像一把尖刀,猛然刺进刘芝的心口,肚子也在这一瞬间猛地抽痛。
孩子似乎知道她的命运,在挣扎一样。
刘芝浑身发抖,肚子疼得控制不住的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可怖,嘴唇发紫,却说不出一个字。
“救救她的孩子,”模糊意识里,她在向男人求救,向医生求救......
“老婆,老婆你醒醒。”她听见男人近乎疯狂的惊慌声,好像失去了什么珍宝一样,甚至感觉男人触碰她身体的肌肉都在颤抖的厉害...
“珍宝,”是啊,她曾经也弄丢了一个珍宝。
前世,她年轻不懂事,打掉了这个孩子,孩子生命力顽强,她吃了堕胎药,又打了催产针,最后还是医生手术取出来的。
已经成型的身体被大钳子一块一块的从肚子里取了出来,整个都不成样,血肉模糊的一团,被扔在冰冷的铁盘子里。
她不经意的一眼,当即就成了毕生的悔恨,她不知道堕胎这样残忍,要残忍的肢解掉一个胎儿,要残忍到叫她终生难忘。
也是自那之后,她时常梦见孩子,或疼,或求救,或叫妈妈...
她开始信佛,四处给孩子找能解脱痛苦的方法,供长明灯,立牌位,取名字,看着梦里的孩子渐渐齐全长成了小女孩的模样,会乖巧的笑着背着书包等着自己来孤儿院看她。
会亲热的拉着自己的手,向一群差不多大的同伴介绍自己是她的妈妈。
会邀请自己和老师以及所有同伴玩耍做游戏...
“赶紧把病人抱进手术室,立刻手术?”
“不要,”刘芝在黑暗里惊恐的挣扎着想要逃离,现实里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冷冰冰的渗人。
女人昏迷的躺在男人的臂弯里,看起来像是一朵被暴风蹂躏过的残花,生机不稳。
没有人知道女人的挣扎惊恐,她被男人快速的抱进来,送进了一张熟悉触感的手术台上!
刘芝的内心恐惧极了,哀求的声音却穿不透黑暗“...不要,她不要在这里,知行,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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