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没有去接,再次回首,望向雪衣。
雪衣终于开言,肃容道:“郭先生,天衣门向不违例。我需同你解释清楚:师父说过,官府之案自有官府依制处置,即或一时难查,然则官家亦有能人,无须我天衣门出头。天衣小院偏安于江湖一隅,纵然有时难免自行其事,也从来不会乱了官规。我师父有遗命,天衣门中之人,不接官府之案。”
青衣颌首领命,蓝衣赤衣随即准备动手,郭兴面色大急,就要纵身向院中扑来。
雪衣提气急道:“只不过,我却可以接下此案。”
此语一出,所有人的身形都立时刹住,尽皆愕然。
雪衣看着那汉子,缓缓道:“师父的原话,是天衣门中之人不接。可如今,我是天衣门的门主,不算门中之人。你的这个案子,虽自官府而来,但涉及鬼神,却未必与江湖无关,个中极大蹊跷,难保不会祸延江湖……你料的没错,这个案子,我接了。”
老车忍不住靠近窗子,劝道:“门主三思……”
雪衣叹了口气,说:“老车,师父离去时,嘱咐你们,在她走后,你们都听我的吩咐,但并未明着指令我做门主,对不对?这天衣门的门主之位,是你和众妹妹,一起要我担起来的,对不对?所以,师父遗命不接官府之案,只说了门中之人,却未提门主二字,显然意味着,门主应在她这遗命的规矩之外,对不对?”
老车似震了震,身子一软,不由地靠住窗沿,神情惘然,低声道:“五年前,我那大姐骤然仙去,只让我们都听你的,却未曾指令你做门主。我还以为,这是不言而喻之事,无需指令,你自然便该是接任的门主……啊,莫非大姐当时,就已在提防今日之事?唉呀,莫非,竟是我有负大姐所托?”
雪衣眼里精光闪动,老车语声越发暗哑,几不可闻。就连离窗亦近的紫衣,都没能听清老车最后在嘀咕些什么,刚想也靠过来询问,雪衣已扬声说道:“青衣妹妹,你验号吧。”
郭兴松了一口气,立身不动,再次将装着令旗的圆筒双手奉上。
青衣上前,一只手接过圆筒,另一只手轻拈大氅上那只雪白小兔的线头,只一眨眼,小兔就变成了“十”和“一”两个白字,再一眨眼,大氅已恢复成浑然黑色,再看不到半丝白线。
郭兴施了一礼,对雪衣说:“好教门主得知,其实,我来此求请接案,并非是我料准门主会接案,而是我们县尊大人料准天衣门会接案。”
“我来之前,县尊大人对我说,若是天衣门不肯接官府之案,你就讲,此案若是只问苍生,则官府责无旁贷,当然不该来找门主帮忙。但此案事涉鬼神,攸关天下,江湖中人虽远离朝堂,亦不应该置身事外。否则,岂不是有负天衣门断案如神之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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