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毒倒是个好东西……”看着瓶里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陈世襄起了心思。

他正愁要怎么处理康启荣,如果这毒剂效果真像顾瑾说的那样厉害,那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待会儿试一试……”陈世襄玻璃瓶放回桌上,从衣兜里取出打火机,将信纸点燃烧毁。

又将玻璃瓶装进信封里,转身走出房间,下到一楼,很快便出了新安里。

站在大街上,看着还早的天色,想着顾瑾给自己的“惊喜”,陈世襄决定改变直接回家的计划,去三味书屋逛逛。

……

伊万诺夫咖啡馆对面,韦实兴看着不远处的三味书屋,脸上写满了“抗拒”。

“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我去对面喝咖啡等你就是。”看着旁边的好友,韦实兴扯开对方拉着自己的手。

韦实兴因为家里的生意,刚刚从法国回来,今天出来见好友,本是想着找他一起替家里的生意想想办法,毕竟自己这几年不在上海,对上海的情况不太清楚。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一上来就拉着自己朝这里而来,听对方说了来这里的用意后,韦实兴便满心抗拒,一点不想去对面那个书屋。

“你到底想不想解决你家里的事情了?”好友见韦实兴这副倔驴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再次用双手抓住韦实兴的手,用力往三味书屋拽。

“有人看着,有人看着呢,别扯,别扯!!”

架不住好友的大力气,又瞧见旁边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好奇打量着自己两人,而且路边还有个捧着画板的洋人,一会儿看看自己两人,一会儿又快速挥舞着画笔,似乎是在画自己两人,韦实兴不由赶紧出声。

“韦实兴,你怎么这么犟呢?!我都跟你说了,顾小姐是个好说话的人,你家里的事,只要跟顾小姐老实一说,顾小姐肯定不会不管的!

“那个和盛公司背后是苏北商会,上海滩没人敢招惹。

“你要想解决你家的麻烦,找顾小姐是最好使的,而且顾小姐是个知情达理的!你怕什么!”

好友见拽不动韦实兴,有几分来气了,也不管驻足在一旁,好奇看着他们的西装年轻人和那个还在快速作画的洋人。

陈世襄看了看两个争执不休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一旁抱着画板的洋人,好奇地凑了过去。

因为上次感受到来自宫庶那一手画画技能的威胁,陈世襄对画画也起了几分心思,如果他能学会画画,配合他那变态的记忆力,在特务工作这一块,绝对能如虎添翼。

洋人依旧快速在纸上挥舞着,陈世襄看不太懂,只见在铅笔滑过画纸的唰唰声中,一幅街景图很快便出现在了纸上,那两个吵架的年轻人赫然正在其中,就连刚刚站在一旁吃瓜的自己,也在画上留下一个背影。

陈世襄看不出画的好坏,但对它的逼真程度,感到很佩服。

陈世襄不再关注那两个年轻人,专注的看起了这人画画,这人也不管一旁的陈世襄,自顾自完善着素描的细节。

等到这人画得差不多了,陈世襄才用英语道:

“画得很棒,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

陈世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话的同时,他从兜里掏出了哈德门。

远处书屋门口的阿威和阿福早就看到的了陈世襄,见他居然掏出哈德门给洋人递烟,不由面面相觑。

“先生,谢谢,我不抽烟。”洋人见陈世襄递过来的香烟,赶紧摇头拒绝。

不过他说的不是英语,而是有点蹩脚的汉语。

两人聊了几句,对方原来是白俄人,陈世襄这才明白对方为何不说英语。

“先生,你要这幅画吗?它可以卖给你,你只需要支付给我你认为的这份艺术品所值的价格。”白俄人诚恳说道,从他的衣着打扮上,陈世襄看得出来,他应该有些落魄。

他的衣领已经被磨穿,衣服上有很多污渍,看着应该是长时间没洗的结果,这让陈世襄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只有这一件衣服。

洋人不要惹,但并不是所有洋人,都是富有的,在上海,同样也有替中国人工作谋生的洋人。

“当然,我喜欢它。”陈世襄笑了笑,这副画不重要,但他或许可以找这个洋人学画画,看他这样子,应该不会太贵。

果然,听到陈世襄提出想跟他学学画画,洋人高兴极了,他似乎不仅是为自己能赚钱而高兴,也因为自己的技艺得到认可而高兴。

陈世襄找洋人要了一个地址,并称呼对方为安德烈,两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跟顾家的人有任何牵扯,顾义甫就是一个流氓头子,我看这事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我是绝不会去求他的。”

陈世襄刚拿到洋人给他的地址,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争吵声,那两个年轻人的争执似乎升级了。

“嘿,你个小赤佬,说啥呢!!”阿威和阿福听见那个姓韦的年轻人的话,脸色当即一变,叫骂着走了过来。

当着咱们的面骂顾先生,你这不是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吗……好像哪里不太对。

“妈勒个搓比,你刚骂谁呢!”阿威迈着雄步,抬手指着韦实兴,大步而来。

“你这人怎么骂人呢,你有种再骂一遍!”被阿威指着鼻子骂,韦实业当即红了眼,冲上去就想干阿威,好在被旁边的好友一把拽住。

陈世襄见吵架似乎升级,跟安德烈说了两句,赶忙走了上去。

那两个人年轻人细皮嫩肉的,跟阿威和阿福这两个顾义甫专门派来保护顾瑾的人起冲突,这不是找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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