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中书省二相的这俩人,想法自然和常人不同。

很快,胡惟庸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陛下,这盐方虽好,但恐怕于朝廷不利。”

朱元璋一听他这个说法,顿时眉头皱起:“能造福天下万民,怎么对朝廷不利?”

“陛下,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如今盐能卖的上价钱,自然是因为产量不足,供不应求!若以此法制盐,盐的产量是上来了,但盐价也要跟着暴跌!”

“您是知道的,如今前朝余孽尚在北方蛰伏,云南至今尚未收复,还有察合台汗国时刻觊觎川陕,故而还需继续以盐换取大批粮食,若是盐价突然下跌,那商人无利可图,以后这粮食怕是无处可筹!”

朱元璋一听,顿时吃了一惊。

大明沿用旧制,以盐引控制盐商,让盐商从各地筹措粮食,如此才得以给前线源源不断地补充粮食。

如果真如胡惟庸所说,那这盐方,还真是于国不利。

最起码,现阶段不适合推行。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能用?”

朱元璋眉头紧皱,看向李善长。

李善长和胡惟庸这关系,这个时候哪能给拆台?

再说了,李善长只是个读书人,对经商的事情,也不是很懂。

于是,也就直接附和起来:“上位,惟庸之言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元人虽然被赶至塞外,但实力还在,连年南下犯界,如果我朝粮草不济,定会导致军心不稳!如果北方时候,元人卷土重来,那……”

朱元璋豁然起身,双拳捏的很紧!

他倒也不是对这二人不满,只是感觉满腹憋屈。

明明是社稷重器,但就是不能用,你说气不气?

“这事,咱会再仔细斟酌,你二人,先退下吧!”

待俩人走后,朱元璋心事重重之下,不知不觉的,又到了马大脚这里。

“妹子你看,这可真的是好东西,咱从前困难的时候,不就盼着盐价亲民一点,能隔三差五的吃上一口?现如今,眼看着机会就在咱手中,可就是不能施展!这,这叫咱如何能忍?”

马大脚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感觉胡惟庸说的有道理,但也和朱元璋一样,也不甘心这么好的事情,就这么黄了。

“重八哥,我看这廖天成能发现玉米,说明他善于观察,心思活泛,能想出白砂糖和精盐的制法,说明他聪明绝顶!这事,既然由头在他,不如还是先问问他有什么看法?”

朱元璋一怔,随即苦笑起来:“又要问他?这几天,咱每次去找他都给他添些麻烦,今日再去,倒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他献策,你给他赏赐,多简单。”

“不不,不简单!比如这次这盐方,他压根就不要赏赐,只是因为,咱和他的交情!”

“交情?你俩才见了几面,居然还有交情?”

马大脚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元璋摸了摸脸,笑了:“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交情这东西没什么太多的利益牵扯,就挺简单!相当年,汤和徐达先投军,咱那时候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士兵,可照样一起喝酒吃肉,那就是最简单,却也最真挚的交情!”

“你们男人间的感情,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那既然他不要赏赐,再去找他,确实挺不好意思的。可重八哥如今身为大明天子,也许为了天下百姓请教他,有时候厚脸皮也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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