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卟通一下坐了回去。

梁莘继续说:“伶优,已经进行了秋闱。开春要伶优会试,而后是殿试。你可以把所有的锅,所有的黑水都往我身上泼,我不在乎。但你要主持此事,全汴京城都会知道,我拿师师姑娘要挟你。”

“这,为何?”周邦彦有点糊涂了。

梁莘没回答:“你别管为什么,照作就是了。”

周邦彦再问:“那之后呢?”

“安心当你的官,有空了就和师师姑娘谈诗作画,作个好官,不要求你有多大成就,对得起朝廷给的那份俸禄,对得起你所担任的职务,就够了。我不会再给你添堵,甚至于,你与我,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周邦彦内心乱成一团麻。

若梁莘只是威胁,他敢抬上棺材在皇宫正门击鼓。

但,梁莘最后所说,作个好官。

特别是之后那句,对得起俸禄,对得起职务。

这让周邦彦十分不理解,能说这种话的人,自称是恶人。

罢了。

周邦彦点头了:“我答应了。不过我实在拿不出替师师姑娘赎身的钱,而且我家中还有许多支出。”

梁莘将刚才写的那张用灯点燃,烧了。

这种东西不适合流在外面。

重新拿了一张纸,又写了一张,这次用的是苏轼与李清照指点过的楷书来写的。

写完,梁莘把这张纸推给了周邦彦:“我知道你最近有什么麻烦,我开了一家店铺,叫良心银庄,可以借钱给你。你要给女儿准备嫁妆,我这边借给你五百千钱,你可以分十五年还清,十五年利滚利,也不会超过本金,每月发俸禄了,我直接从俸禄给你扣走。”

十五年,都没超过本金。

周邦彦已经听说了,汴京的炭铺不但低价卖石炭,而且没钱还可以借,利息非常的低。

此时,再看梁莘给自己这个嫁妆贷,他大概算了算,利息不足五厘,年不足六分息。

这和白送给自己有什么区别。

周邦彦问了:“这是示好与我?”

“不。”梁莘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任何人来借,都是这个数。若是被贬官,抄家的时候,我先收本。”

“借一千千钱,分三年还清如何?”周邦彦感觉,自家女儿可以风光大嫁了。

周邦彦不是穷人。

他的阶官,不算高,一年就是一百八十个千钱,他的职官高一些,有三百个千钱。

梁莘其实才是穷人。

他一年的俸禄,全部加起来,都没超过二百个千钱。

(不用贯,是宋此时一贯只有七百七十个钱,一千钱不是一贯了)

梁莘:“当然,我给算算。”

拿出一份表格,梁莘对照找出速算数,再拿算盘啪啪一打:“借一千千钱,按每年百分之六的利息来算,你每个月要还我三千零四十二个钱。不过,手续费要先付,总额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借钱的时候,你签字同时,交一万钱的手续费。”

“手续费是,有专人去替你领俸禄,顺便扣我们这份钱,还有替你登记,造表等辛苦钱。”

梁莘解释完,列出数额给周邦彦看。

“借了,一千个千钱。”

毕竟也是官宦之家,嫁女儿怎么也不能寒酸了。

周邦彦拿起梁莘写的那张纸,突然起身,飞奔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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