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有外人听墙根。
梁府往西,是殿前司的军营,往东是皇宫。
东跨院墙外是一处竹林,竹林再往东就是围墙,围墙外是一条路,路的另一这就是皇宫的外墙了。
谁敢在这种环境下偷听。
所以,吵架声音再大,也无所谓了。
梁莘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往东跨院去了。
陈次升虽然是新来的,而且也是位弹劾狂人,他与任伯雨的区别就是,任伯雨在所有人眼中,那是疯狗一只,以弹劾为人生乐趣。
陈次升不同,他刚直却冷静。
见梁莘到,陈次升先是对梁莘一礼:“梁校检之大义,受本官一礼。”没等梁莘回礼,陈次升就说道:“曾布有过,弹劾他是本官的职责,流放他是朝廷的法度,非个人恩怨,其子与其党羽,升迁本是大错,同样贬职流放在情理之中。”
“章公所言,不合理。”
梁莘听完后,明白了章惇的态度,盯着曾布一家往死里整,但另牵扯太多人。
陈次升却不认同,他认为所有受到好处,靠曾布提升的人,全部都有罪。而曾布一家呢,还是有无辜之人的。
梁莘听完,再看章惇,章惇流露出一丝嘲笑的神情。
陈次升,作人正直,作官不行。
范纯礼准备说几句,苏轼拦了。
苏轼眼神中带有疑惑,章惇是一个心相当狠的人,当初如何对自己,还有宫中毁害孟娘娘那事,此时为何只针对曾布一家,不牵连其他人呢?
古怪。
所以,苏轼不想开口,只看继续看下去。看梁莘如何处理这事。
梁莘说道:“子曾经曰过:奸臣很奸,要想作事那么忠臣要更奸,比奸臣更奸。陈公只看到了曾布一人,朝堂之上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者,陈公可曾看到?章公可曾看到?”
梁莘此时是支持陈次升的。
“这……”陈次升给问住了。
章惇直接说道:“温益,借曾布之案,只针对他一人。”
章惇对陈次升说道:“温益。次升你可知,他秘密奔走,联络新法一脉的人,想让蔡京回京。曾布这一倒,大理寺一但开审,他必是第一个扑上去,要置曾布与死地的人。”
苏轼的眼神变了,梁莘敏锐的注意到了苏轼眼神的变化。
难道,这事有鬼。
或许……有。
蔡京与蔡卞兄弟是章惇的人,温益也算是。
梁莘有那么一点想不明白了。
章惇继续说道:“哲宗初,温益就出卖过曾布,转投我门下,我没收,他便投蔡京、蔡卞兄弟门下。此人很有手段,作事谨慎小心,非常注意细节。但老夫记忆中,他没干过什么好事。”
梁莘猛的打了一个激冷,他心底深处产生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那就是,章惇一直在演戏。
梁莘立即顺着章惇的态度往下说:“陈公,我们是在钢丝上跳舞,若有什么失误之处,我等便是这天下的罪人,纵然是全家抄斩,章公说他不怕。我怕。”
“怕的是,这天下会生灵涂炭,蔡京此贼,若回京会如何?”
梁莘顺便也把自己吹捧了一下:
“我陪着官家玩乐,不敢自大的说为了这万民,但人要有追求。我梁莘衣食无忧,就算现在没了官职,回家吃软饭,也能吃一辈子。我们这些人追究的是什么呢?是盛世,是再现汉唐之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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