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还是懂的。
当年,他与沈括也算是朋友,还一起坑过苏轼呢。
梁莘推门进来。
章惇拿起手中的诏书草稿:“这个,老夫教你用炊峄毓斯ΥР句。”
梁莘说道:“范纯礼来了。”
“请他来吧。”
梁莘一指桌上,这里堆着半桌子奏疏呢。
章惇却是很淡然:“当这屋内,人数达到五人的时候,官家是不是上朝,朝堂之上也没谁会在意了。莫当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瞎,只会有人装看不到,不代表心中看不清。”
看梁莘还在犹豫,章惇说道:“你自以为自己很机智,想出提词板这个办法。你以为范纯礼看不清吗?君臣奏对,莫说是当今官家,就是先帝也还稚嫩,如此老道的话术……”章惇停下了。
此时,他也产生了一个疑惑。
没错,如此老道的话术,梁莘这年龄也真是见了鬼了。
若说梁莘三十年后有这样的水准,章惇也不会有半点疑惑,只是梁莘这年龄。
有疑惑,未必要问出来。
章惇这几日,与梁莘一起处理奏疏,也有些心得。梁莘在有些事情上的想法,很新奇,也很有水准。可对于大宋朝堂之上的构架以及各州府的构架,还有事件处理的方式,却是完全陌生的。
“去请吧,相信老夫。老夫是赌上性命为这天下,为神宗之夙愿。”
“恩。”梁莘点了点头。
少许。
东跨院,章惇已经在门外等候,穿着普通的麻布衣。
范纯礼到来,两人谁也没说话,依古礼,相互长身一礼。
章惇退到一侧。
门大开着。
范纯礼迈步进屋,在即将踏入屋子的那一刻章惇开口了:“范兄,这一步迈出,便无法回头,这屋,好进……难出。”
范纯礼没有一丝犹豫,很是坚定的踩进屋内。
而后,从容的脱了鞋,在旁拿起一双草编的拖鞋换上,往屋内走去。
章惇随后而入。
梁莘也跟着进来。
突然,范纯礼暴喝一声:“荒谬!”
梁莘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实在是太突然了。
章惇走近一看,淡然一笑:“这就大惊小怪了,你可知,西征最初是因何而起?”
范纯礼坐了下来:“莘哥儿,给老夫一杯粗茶。”
章惇拿起那一份引发范纯礼发吼的纸递给梁莘,梁莘扫了一眼,这是自己写的,当然知道内容。
上面是告诉种师道,秘密派人去和西夏人交易,买产自凉州一带沙漠中的一种石头,天然形成的,像玫瑰花一样的石头。
章惇这会呢,弯腰在地上找了找,然后将一块半尺左右的石头从桌子下踢了出来。
“就是这个。”
“洮州砚石?”范纯礼有点意外。
“没错。”章惇接过梁忠送到手边的茶后继续说:“莘哥儿告诉官家,洮州要没了,洮砚也就没有了,韩忠彦等人,一力鼓动大娘娘弃鄯州、弃河湟。官家开始担心,洮砚没了,所以这才开始谋划着西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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