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
潘意一拉马头:“去曹府。”
码头上,这还没完呢。
章惇站在远处看的清楚,章援问:“爹,我们这就离开吗?”
他没问为什么自己的爹章惇不上前阻止,已经三十多岁的他看的清楚,心中也清楚,这混水还是不要趟的好,朝堂上现在复杂的很。
章惇却说道:“再看看,这事,不简单。非是为父心狠,就眼下的形势看,蔡氏兄弟无人能保。此事,比为父之前想的,还复杂。”
章援点点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
蔡卞的木笼车后一步到码头,让蔡卞震惊的是,蔡京正在失声痛哭,自己的侄子们,一个比一个哭的惨。
这不算什么,蔡卞突然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辆笼车,自己九岁的独子也在车上。只见几个差役从车上抬上来,抬到蔡卞木笼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就当着他的而,将一根足有四寸长的钢针从腹部刺入。
原来就昏睡的蔡卞之子,晃了一下,还在昏迷中。
“尔等,何敢……”
蔡卞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侄子蔡攸全身湿透,有人拿席子过来准备将人给卷上。
蔡卞冲着蔡京大声问:“弟,何人?”
蔡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儒雅,眼神呆滞,脸上看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蔡卞第二次问,蔡京才转过头,呆呆的说了一句:“不,不是潘家。”
老奸贼还是有眼光的。
他知道不是潘家,潘家没有这么大能量,而且潘家敢当着他的面淹死自己的长子,足以证明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要把他蔡氏连根拔起。
很可能,远不止他们兄弟二人。
甚至包括家乡族中的堂兄弟都难逃这次厄运,更不说他的门客、学生、党羽了。
蔡京不甘心。
但他却无能为力。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到大理寺大牢见郭忠孝时的一幕。
郭忠孝也不甘心。
但他蔡京却不在乎,因为别说是郭忠孝,就是潘家都无能为力。
他!!?
蔡京想到了刚才和潘意对话的人。
过客。
书中有云,知中有行,行中有知,然就如吾子之说,则知行之为合一并进,亦自断无可疑矣。
蔡京的进士不是捡来的。
他从没有听过这句话,不可能是书中的。
过客!
是谁?
汴京城中,有谁有这样的学识,就凭这一句话,蔡京认定了,此人有宗师之才。
自己问罪,是官家的意思。
因为自己与简王有书信来往,再加上旧法一脉的不断攻讦,自己才会被问罪。
蔡京又想起,来自己家中之前,宫中和自己交好的几位公公突然死了,后自己安排人求助童贯公公,结果童贯公公突然也死了。
官家?
官家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蔡京有点想不通了。
现实是,也没谁会给他机会在这里想,棍子已经打到身上,铁链挂在脖子上,差役里将他从木笼中揪了出来,送到船上的木笼中。
船动了。
蔡京看着越来越远的汴京,他知道自己全族,完了。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就是要灭自己全族。
至死,蔡京都想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船走远了,章惇才走到码头上,看着远去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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