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这个王国崇奉月神一样,或许是你那银白的长发总让人联想到月光。”

“葬礼上有月光降临,可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殊荣......”

街道两旁的行人佐证了牧师的推论。

当长长的送葬队伍进入城门,出现在圣罗尔大道上时,一阵强劲的风突然吹来。

丧葬的幡布被吹倒在一侧,整个队伍也被强行扭向一边,伊诺的修女帽也未能幸免。

在帽檐脱离的瞬间,那头异常醒目的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娇嫩无暇的脸庞满盈着惊吓。

旁边的苏尔伯雷牧师被强风迷住了眼睛,更是一不小心打翻了怀抱的圣匣,所盛放的圣水向四周溅射,些许水珠刚好落在了伊诺的头上。

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有几根不怎么听话的发丝粘在她白皙的脖颈与光洁的肌肤上,像绕玉的银纹。

围观人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棺柩前面的小女孩身上。

那颇为惊人的美貌就像是误入凡间的天使,任何的赞美之词在她面前都要显得苍白无力。

换言之,有丹妮女士的甥女,伊诺·哈维因小姐担任送殡人角色,一向是歌罗梅最高的殡葬规格。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整个歌罗梅市民在听说有一位比圣女还要圣洁美丽的女孩担任送殡人时,统统放下手上的活计,然后争先恐后地拥挤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只为一饱眼福。

其规模堪称过去女王陛下丈夫的葬礼。

伯爵夫人的这场葬礼本身,反而成为了多余。

眼见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自己家族的黑色旗帜下面,格曼伯爵那无处安放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使得他从丧妻的无限悲伤之中慷慨得挤出那么一丝慰藉,在嘴角勾勒出一抹惨淡的微笑,扭过头去,十分大方地投向此次葬礼的操持人,丹妮女士。

目光中包含赞许之情。

而丹妮女士欣然将这应得的赞许收下,并悄悄伸出手,对着伯爵做出了数钞票的微小动作。

在两人心照不宣,诚心实意的合作下,伯爵夫人的棺柩终于在无数市民的护送中抵达了大教堂。

身穿红袍的主教也已等候多时,接下来便是异常繁琐的祝祷环节。

红袍主教大人那催人困意的冗长发言,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苏尔伯雷牧师更是如此,由于在送葬的路上悄悄喝了不少杜松子酒,酒精作用下神情恍惚,竟醉醺醺地倚靠着大教堂的高大石柱上呼呼大睡,鼾声四起。

所幸此时的葬礼到了共唱圣歌环节,无人注意到这位年老牧师的荒唐举动。

舒缓沉重的歌声混杂着老牧师的鼾声,一齐回荡在伯爵夫人的棺柩上方,然后伴她长眠。

而伊诺只觉两腿站得酸痛,就在她来回变换脚底重心时,一声巨响忽然在耳边震荡。

歌声瞬间沉寂了,就连苏尔伯雷牧师也被这声惊动从醉梦中拉回现实,睁着浑浊的灰眼睛迷茫地来回张望。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一处,那就是抬棺过程中不慎跌落出来的伯爵夫人的尸体。

黑色裹尸布凌乱地包裹着她,却掩盖不住她胸腔以及腹部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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