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告诉她,顾渊即便得晋子野相赠太阿令,也无法催动太阿令。

因为顾渊是病秧子,没有足够多的精血去和晋子野签订歃血符。

而没有歃血符,顾渊就无法利用太阿令借来学宫法阵的力量。

所以她觉得今晚杀顾渊乃是轻而易举。

然而,解决却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我一直都能催动太阿令。”

顾渊踩着月光,一步步朝着柳如霜走去。

“一直?”

柳如霜眼瞳震颤,满脸的不可置信。

顾渊嘴唇微掀,笑得比天上月光还要冷冽:

“顾家虽已败落,但毕竟曾是关中巨富,我身为关中巨富之子,搞定一张歃血符,应该很合理吧?”

柳如霜那双还算好看的眼睛瞪得很大,其中闪烁着震惊、恐惧、憎恶以及悔恨。

她后悔了。

后悔相信了裴夫人的话。

她以为裴夫人身居高位许多年,说的话应当值得信赖。

却忘了麻雀飞得再高也成不了凤凰,裴夫人的话也有什么可信度?

哒哒哒。

顾渊来到了柳如霜身前。

柳如霜坐在墙根抬头仰望着顾渊。

因为逆光的关系,她看不清楚顾渊的脸。

顾渊投落下大片阴影,还投落下让她胆寒的杀意:

“我听说了,那夜你从学舍回去便被贬职,前途变得不再光明,所以你想杀我。

可你为什么选在今天杀我?”

若是常人,此时此刻,只会被吓得瑟瑟发抖,言无不尽。

柳如霜却不一样。

柳如霜虽然也恐惧,但她更憎恨。

她不服,不服顾渊一个不能修行又无权无势的废物,居然能踩在她头上。

所以她偏过头,冷哼道: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顾渊笑呵呵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

《论语》。

顾渊翻开书,问:

“看到这句话了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柳如霜眉头紧锁:

“人在快死的时候,说的话便充满善意?呵呵,可我偏不!”

顾渊摇摇头:

“不不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思是,把一个人打到快死了,这个人就不会嘴硬,说的话也就好听了。”

顾渊嘴角噙着笑意,一手捧着《论语》,一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出。

砰!

柳如霜脑袋旁边的墙上,顿时多了个拳印。

“你要再嘴硬,我可要动手了哦。”

顾渊笑眯眯,声音之中却透着一股寒气。

柳如霜瞳孔地震,内心惊惧难以言喻。

顾渊这个身着青衫手捧书卷的儒生,怎么……怎么会有如此力量,而且还如此狰狞恐怖?

“既来之,则安之。

这句话的意思是,既然来了,那就安葬在这里吧。”

顾渊脸上笑容愈发冰冷,落在柳如霜眼中,那便是扭曲可怕,宛若妖魔!

眼见顾渊撸起袖子,露出肌肉,即将挥拳朝自己面门砸来,柳如霜终于不敢再嘴硬:

“我听闻小姐来了太阿学宫,想着小姐必定是向你退婚。

小姐向你退婚了,你就该被逐出太阿学宫。

所以我以为,埋伏在太阿学宫外,杀你便如探囊取物。”

顾渊眉尖微挑,表情古怪地问:

“所以你不知道,你家小姐不仅没有向我退婚,而且还逼婚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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