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怪的世界并非合乎常理,但儒略历已是平平稳稳的十六世纪中叶,虽没有什么大明或是其他的朝代。

如果阅读史书来看,却也就是一段荒诞离奇的故事。

天朝横跨亚欧非,以近乎神权体制的人间天国作为统治法理,至于帝国的地方建制乃是联邦政体,是曰帝国联邦的松散帝国外派性体制,但饶是如此,在信息不发达的农业社会有如此的帝国架制也是让人咋舌的,让白几道感到困惑的。

但无论老爷官是何等骑士公爵埃米尔,又或是青天苍生老爷,小诸侯神罗天征,民众的日子依旧如常。

白几道到了吕贝克城亦是几个月,但大约也知道吕贝克的城市建设风格正是个文艺复兴的时期,来自意大利新罗马的艺术画,还有拜占庭绿萝马的木雕塑以及远到赛里斯罗马的文人山水花鸟画,都是在城中颇受推崇。

如此便是如此,世界不必解释。

白几道眯了眯眼睛,看着夜晚空荡荡的街道,颇有些冷寂的感觉。

若是有鬼魂的话,冷寂倒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他是道士,专度鬼魂,劝谏一下迷路的丧尸鬼魂,给他们烧一炷香去见上帝,来日也会有上天堂的机会。

善哉善哉,想到这他便也不觉得寒冷了,依旧在街道里慢悠悠走着。

他的居所在接近城墙边缘的地方,那是一栋比较破败的木质屋子。

是在一座古旧的城堡建筑,然后逼狭最后延伸到的地方,是一处荒草的废地。

也不是田野,倒是说的是是乱坟岗,插满了十字架,倒是时时有乌鸦在那里嘶哑的鸣叫。

好像在报喜。

平时吕贝克人觉得这里阴气太重,会有吸血鬼或者狼人之类的东XZ在里面,所以基本是敬而远之。但白几道知道那里葬的基本是客死他乡的天朝卫所士兵,都是很善良淳朴的农民,自然不会有什么阴气。

当然,这是外人看到的景象,至于白几道所见却又是不同了。

他从袖口掏出一张大纸,然后轻轻念道几番听不清姓名的咒语,于是那黄褐色的大纸便飞了起来在空中伫立显化了宝象。

如果现在有眼中尚未分出阴阳的小孩子还在夜晚外出,定会看到乱坟岗里矗立的是一座圆顶十字架金碧辉煌的道观,协调一致,风格和谐,小寺不大,推门可进。

这是师傅给他的一方临时下榻可以居住的地方,汇名曰是宾馆,让自己拿着这东西便可以走到哪里有个地方,说道徒儿莫要想家,有了此等东西物件,走到哪里都是家的感觉。

白几道推门便入,道观里也是有着杂草丛生,散落的是破碎的石像,如果仔细看着便可以发现倒着的是古希腊罗马神话里的女神维纳斯的神像,但脸破碎了,躯干里也只剩下断臂。

不过无人在意维纳斯双臂去了哪里,残缺或许更是完美。

白几道或许在回忆中能记得住维纳斯的样子,但太复杂的回忆和信仰也让他忘掉了那种初见的美感。

他将维纳斯像搬开,然后继续走着。

道观不大的时候走路却那么久,白几道一直很喜欢这种荒谬感觉,本应当按着单位通勤里程速度他已经出了城,但现在却连护城河都未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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