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进去的东西分泌出来的液体让身体很难受。
那瞬间想起了久远以前在盒子里。父亲隔着玻璃橱窗按下红色的按钮,盒子里变的很冷很冷。
感到痛苦。
不停的撞击玻璃,想要出去。
冷到结冰。
可慢慢地适应了那种状态。身体本能进行休眠了。
等再清醒,见到父亲温柔的笑着说,我让他很骄傲。我是最完美的人类。也是他最喜爱的女儿。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父亲会笑。
但看到他笑,我也觉得很开心。
只有母亲觉得不高兴,在掉下液体——后来才从母亲的口中知道那是叫眼泪的东西。
可父亲从没流露出和她一样的表情。
也从未掉下过眼泪。
我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又要怎样产生。亦或者我也有那种功能吗?
我问了父亲。
父亲说,我不必有那样的功能。
但母亲总是持不同意见,说我应当有那样的功能和权利。
权利又是什么呢?
母亲口中总是出现我不明白的词语。我对那些词语很好奇。
但每当这时候父亲总会让母亲出去。然后又过很久很久我才会见到母亲。
直到最后一次。
‘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这次,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母亲要把我从盒子里放出去。我本来应当继续休眠。
她落下了很多叫做‘眼泪’的液体,抱着我要带我出去。
那是我头一回知道原来盒子外边还有这么大的地方。比好多好多个盒子还要大,还有好多和父亲母亲一样的两足生物,人类。
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但回过神,母亲已经死了。想来她在最后是对我说了什么。
啊。
想起来了。
她轻抚着我的身体,眼睛里仿佛有流淌不完的叫做‘眼泪’的液体。不过现在带着些许殷红,那种成分我知道,和我一起住在盒子里的小东西也有那样的成分。血液。
她说。
‘你,应该是人类才对的···’
这句话我能理解。
但又不能完全理解。
我知道我是人类。
父亲经常很高兴的对我说,我是比人类还要完美的人类。是最棒的人类。最高的杰作。
应该是?
我就是人类无疑,是最完美的人类。
——
我以为母亲会像我一样可以休眠,然后在一个周期后再度醒来。
但我至此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我继续住在盒子里。
只是父亲比起从前更加迫切的想要让我,做出什么,让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又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东西。
我注视着我的邻居,那是一只小白鼠。它被注入我的部分组织细胞,在死前拼命挣扎。
看起来很痛苦。
我莫名想到母亲,她死前也是这样痛苦吗?
从身体不知名的地方流露出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东西,然后,我发现我也产生了‘眼泪’。
察觉到这现象的父亲没有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表情。
也不懂那代表什么。
但父亲在某天确实说了已经结束了,说我可以去外边的世界了。
其一,我不可以和人类会面。
其二,我要永远四处躲藏。
其三,在足够了解人类之前,不允许反击。以自己的生存为优先事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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