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平淡的声音响起,“所以说,这场宴会可能不会很顺利?”

老管家摇头,“并不是可能,是一定。至于是哪一方闹事,就并不清楚了。先前那位拦车的贵族,显然是某些人试探的棋子,不过这枚棋子并不傻,在察觉到自己被利用之后,选择了后退。”

“想一想就让人很头疼。”弗朗叹息一声,他转身,坐到了那张看似干净整洁,但实际上却沾满血污的椅子之上。某种光是看上去就很名贵的皮质包裹着扶手,自弗朗放置于其上的手心传来一丝丝凉意。

“很抱歉,弗朗少爷,其他事情我们都可以为您分忧,但是唯独此事,我们不能插手,只能由您亲自解决,这也是秘仪的一部分,毕竟宴会之上有所冲突,是在所难免的。而您作为宴会的主人,如何处理冲突,这也是宴会对您的考验。”

“秘仪的一部分?那我的行为是否会影响到秘仪?”对秘仪一窍不通的弗朗,他想来不耻下问。

“会的。”老管家面色疑难,“您的处理方式会直接导致您对秘仪力量的接受程度,请您,谨言慎行。”

弗朗看着面色犹豫,吞吞吐吐的老管家,心中对老管家未说之语了然于胸,“管家先生是想要劝我,不要再退缩下去了吗?”弗朗勾起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在老管家张口之前,说道,“放心吧,管家先生。我不是一个死板的家伙,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怪物,像这种关乎己身的事情,是不会让步的。”

老管家在听到弗朗如此言语,心中大定,缓缓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颇为放松的表情,“少爷能想通,那便是极好的。”

弗朗没有回话,只是以指尖轻点扶手,这身有些繁重的礼服压着他喘不出气,犹如身下椅子上所承载的冤魂徘徊在他的头顶,向他投下质问的目光。

“还是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啊。”弗朗轻声说道。老管家眼神柔和,看着身旁的那个自生来便被称之为妖邪,近乎在万人唾弃声中如同一根杂草一般顽强野蛮生长的少年。

欢宴者如何想,疯嚣女士如何想,亡国之帝如何想,窥秘者如何想,都与他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管家有什么关系呢?弗朗啊弗朗,曾经野蛮生长的野草又不止你一人。老管家对弗朗向来有一种疼惜爱护之心,这无关于所谓的眷属,只是因为在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咄咄逼人的女孩对面,弗朗那紫色眸子中闪烁的倔强,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个面色同样苍白,身体同样瘦削的少爷。

康斯坦丁……

已经过去许久了,久到以眷属的寿命来说,他也已经很老了。那彻骨的仇恨随着时间似乎也变得并不怎么重要了,他日日夜夜修整诺顿馆,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本以为自己会跟着诺顿馆一起,在这个偏僻但危险的位面里落满灰尘。

可偏偏就在这时,疯嚣女士降下神谕,命令他去迎接自己的新主人。想来那位以作弄人和看戏为乐的神明,早就已经料到此时的境地了吧。

“弗朗少爷,不必紧张,我会一直伴随在您的身旁,无论我们将面对什么。”老管家躬身,“这是我,在此场宴会之上,为您献上的礼物:即为我那不值一文的卑微忠诚。”

看着那张平静如一的面庞之上闪烁而过的错愕,老管家露出了许久没有显露过的孩子气,朝着弗朗眨了眨眼睛,显然颇为得意,“虽然走了一些捷径,但就事实而言,我可是第一个向您献上礼物的客人。甚至连那几位冕下都未曾抢过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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