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说欠的呢?”典客欠身,佝偻的身体在弗朗身侧站定,“想来他们是很乐意帮你的。要学会哭啊,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弗朗虚弱地咳嗽一声,并没有对典客口中的话语有任何回应,只是轻声开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关于亡国之重。”
“你并不需要准备什么,自有下人为吾等准备。”典客抬手,“不过在真正承担亡国之重前,需要对你进行一个标记,以免再有鼠辈前来冒犯。”
纯黑色的印玺虚影自他手中浮现,“以死灵之帝尊名,赦令汝暂且承受此份亡国之重!”
一个微小的印记就在一阵阴凉之中,出现在了弗朗的眉心之上,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墙,城墙之上是一方破损的龙椅。
“如此便可。”典客点头,将手中的印玺消散。
“仅是如此?”弗朗摸着自己有些微凉的额头。
“是的,真正的亡国之重需要亲自前往亡国领受那份重量。”典客面容正色,随后躬身向弗朗行礼,弗朗一愣,正想要伸手托扶,但自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让他无法拒绝这份大礼,“承重之人在亡国之重,至高无上,龙椅之下,凡见者,尽须行礼。”
典客解释道。
“除却这些,老朽想要告诫小先生,若是遇见贪婪之蝶的信徒,自可随手处决,一切后果皆由亡国承担。”
“贪婪之蝶?”弗朗有些疑惑。
“是的,亡国之变的那天开始,贪婪之蝶便是彻底记恨上了亡国。因为输掉了赌局,致使辛苦搜集的百万信徒尽数死绝,而祂也从半神的位阶之上跌落,实力大减,而经过漫长的修养,此时的祂已经重新踏上半神的位阶,正在各种搜集信徒,企图再次重启成神之路。我们的暗卫接到消息,说是贪婪之蝶在奥林曾经短暂地出现过,似乎与十多年前的那场咀嚼之夜有一定的关系。”
典客解释道,“不过这些与你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与亡国友善者,不可与贪婪之蝶相交。这一点还是需要给你说明的。不然到时候龙颜大怒,老朽也无法承担那帝王一怒。除此之外,亡国对承重之人再无其他束缚。你尽可按自己的心情行事。不过,弗朗,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请说。”弗朗面色平静,心里大致已经猜出典客想要说些什么了。无非就是关于自己一昧退缩之后,引来的不必要的后果。
“你可知道三尺巷的传说?”典客却也没有直说,只是突兀地问起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清楚。”弗朗摇头,幼年时成长在下城区,每日都需要为了生存下去而拼命奔波,哪里有时间去听所谓的传说故事?
“这是亡国的一个小故事。说的是在曾经的一个古老位面之上,有着相邻的两户人家,一家在外地做官,另一家是本城的商贾。两家都在建房子,房子建得差不多了,在砌围墙时,双方为地界发生了争议。那个位面的人素来就有“寸土必争”的老传统,不要说邻里之间,就是兄弟之间为了祖业也是吵得不可开交,闹到最终,“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为了区区三尺地,无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商贾大户各不相让。做官的那一家,拿出杀手锏——连忙去信给官人告状。隔不了多久,官人来了回信,信上说:“来信为争三尺房,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信上说得很明白,官人既来信,遵信所嘱,在离原地界退后三尺砌上围墙。对面那一商家,看到此景,深受感动,也在原地界退后三尺砌上围墙。这两道围墙中间形成一条巷子,后人就给这条巷子取名为“三尺巷”。“三尺巷”的宽度,不是三尺而是六尺宽。”典客意有所指,“这个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你认为如何?”
“有趣的故事。”
“可惜,这个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传说之所以是传说,便是因为其中所描述的事情根本不会在现实之中发生,若是发生了,那就不叫传说故事,而该叫做历史。”典客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若是发生在现实里,那官宦人家敢于让出三尺,那商贾之家就敢于直接砸破外墙,将那官宦人家连带着祖宅纳入自家地盘。弗朗啊,退让虽然是好事,懂得进退也是一种难得的品格,可是,你真的觉得你的退让会让他们就此罢手吗?你内心深处也是知道的,那根本不可能。”
“猛虎之所以能让百兽畏惧,不是因为他收起了自己的利爪,而是因为他在扑杀敌人,吃饱喝足之后,才收起了利爪,而百兽之所以畏惧,皆是因为他们害怕成为下一个被扑杀的倒霉家伙。”
典客拍了拍弗朗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不过现在,你应该换好衣服,迎接属于你的极乐之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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